亂了,京城亂了!這是曆國京城中人的切身感受。首先走在大街上能明顯地看到許多達官貴人的府上,開始一輛一輛馬車地往外走,或拉著家眷,或拉著家當。
平頭百姓縱然破家值萬貫,卻實在無處躲藏。隻能望天長歎,說一句與京城共存亡。
柳長白向皇帝提議給月族人平反的事也不了了之,因為恭王爺蓄謀已久的戰事爆發了。首先從恭王爺的封地開始,慢慢席卷蔓延到全國。
京城之中人人自危,前有安國大軍壓境,後有恭王爺叛亂,這太平日子怕是要一去不返了。百姓過的惶惶,皇帝依舊逍遙快活。看著一封一封的戰報,他也最多來一句諸位大人看著辦,然後就又躲回了後宮做了鴕鳥。
太後在接連吃了閉門羹之後將一團邪火發泄到了恭王爺還扣押在宮裏的母妃端妃的身上。
“端妃,你覺得哀家會怎麼處置你?”太後怒視著站在台階下的端妃。
“太後娘娘,你做這個太後這幾年做得可舒心?”端妃並沒有正麵回答太後,反而臉上帶了一絲冷笑看著太後,“你千般算計將我們母子拉下來,為了自己的兒子能當上皇帝不惜謀害先皇。你的兒子一朝登基,你做了太後。可你這太後做得舒心嗎?不舒心!你知道為什麼嗎?”
“你防著所有人,唯恐任何人對皇位再有企圖心。你甚至還防著自己的兒子,企圖從精神上控製他。為此你設局殺了他最心愛的女子,可是依舊沒能控製住他。所以你讓人找了寶嬪進來,妄圖通過控製寶嬪來控製住他。”
“可是現在呢,你連見他一麵聽他說句話都不能。你又得到了什麼?”
“哀家得到了什麼豈容你來置喙,還是交代一下恭王爺在京城的同黨吧。或許哀家會看在先帝的麵子上饒你一命。”
哈哈哈,端妃忽然狂笑出來,“太後啊太後,你還真以為經過附子花粉一事我還會相信你嗎?不過我能告訴你的就是,你很快就能親眼見著你的兒子皇位不保性命攸關,而你……”端妃頓了一下說道:“太後娘娘,我會在下麵等著你。”說完端妃的嘴角滲出血來。
“快快,保住她的命,快。”
太後站起來看著癱在地上的端妃,陡然生出一種兔死狐悲的傷感來。在先帝下葬的時候她就想殺了端妃,一拖再拖,她最終沒有下手。她覺得留著端妃對她也是個警醒,隻是沒想到這個警醒有一天會真的敲響了警鍾。
她千防萬防還是沒能防住恭王爺的勢力和野心。
“嚴總兵呢,哀家一早就讓人去請他,怎麼現在還沒來?”
“回稟太後娘娘,奴才去請了,隻是嚴總兵臥病在床無法起身。”
“臥病在床?這個節骨眼居然臥病在床。”太後隻覺得事情有些蹊蹺並沒有往深處想,“讓人送信給方天戟,讓他帶兵回援京城。”
“太後娘娘,奴才聽說前方的戰事又有些吃緊了。”
“這怎麼會……”
怎麼會?連燕景昀也沒有想到,他的父皇禦駕親征了。
燕嗣植對於燕景昀遲遲不能攻下曆國十分不滿,是以決定禦駕親征,誓要在有生之年踏平曆國。
“各位將軍聽令,各帶五萬兵馬從三個方向包圍城池。一旦突破,後續十萬大軍會迅速跟來增援。”燕嗣植指了指地圖上的方位做了細致的安排。
“是。”將軍下去準備。燕景昀站著沒動,他這幾個月之後再見父皇,發現他的臉色透著青白。這難道就是蓉月說的秘術之症嗎?
“景昀,後續的十萬兵馬由你來統帥,一定要給父皇拿下曆國!”燕嗣植望著燕景昀對他寄予厚望。
“兒臣……”燕景昀其實更想問一下父親的身體如何,隻是這樣一定會被他斥責為婦人愚見。
“那就這樣,下去準備吧。”
“是。”燕景昀出了屋子,在城裏走了一圈決定上城牆看看。
茫茫四顧,仿佛天地間隻有自己一個人,這種寂寥之感讓他忽然心生厭倦。
“五皇子似有遁入空門之意。”不及真人不知何時也上了城牆,見著燕景昀這樣不禁出言詢問。
“真人何出此言?”
“貧道觀五皇子背影,頗有煢煢孑立之相。還以為五皇子想遁入空門了。”
“真人想多了,我呀,過慣了聲色犬馬的富足日子,怕是受不得清貧。再說如今這形勢也由不得我。”
“五皇子通透,既然如此,貧道有話就直說了。貧道今日遠觀聖上氣色不佳,就鬥膽卜算了一卦,結果不甚理想,聖上似有西去之相。所以還望五皇子早作打算。”
“連你都看出來了,我不相信左相還有我那三皇兄看不出來。你沒見父皇禦駕親征,他們一個人都沒跟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