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句有趣的對白衝淡了他們一天的疲勞。
米圖洗漱完過後,和尹建設依偎在一起看了一會兒電視,待尹建設去洗漱時,她便進了書房收郵件。看完了郵件,她又慣例登陸MSN,意外地發現一土居然也在線上。她心裏一動,給一土發了一則消息,“一土,好久不見,明天有空嗎,一起起中飯好嗎?”
等了很久一土都沒有回複,就在米圖準備關機時,一土的頭像終於閃動了。
一土答應了米圖的見麵請求,兩人將地點約在米圖單位附近的星巴克。
夜深了,整個城市透露出一種寧靜的美。處處彌漫著溫馨的臥室裏,米圖倚在尹建設的臂彎之中,說著陸哲和一土的糾葛。尹建設雖然吃驚,但並沒有往心裏去,他自己的憂慮一個連著一個,哪裏還有心思去理會別人的感情瑣事呢。米圖見尹建設熱情不高,也就沒有再多提。臨睡前她不忘叮囑尹建設;“我跟你說的這些你可千萬別跟唐丫丫提哦,我怕她一時間接受不了這麼多故事。”
尹建設的雙手在米圖頭發上一陣穿梭,笑道:“你這小腦袋瓜子就是事多,憂國憂民的,你放心吧,我每回和唐丫丫見麵你都在場,想說也沒有機會。再說我一個大男人,那麼八卦做什麼。”
他沒敢提自己晚上和唐丫丫見麵的事情,這也是唐丫丫的意思。唐丫丫說,“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隻要你有足夠的信心保證自己不會辜負米圖,葛藍是不是喜歡你,有多喜歡你,也就沒有必要讓米圖知道。”
第二天中午,米圖如約和一土在星巴克見了麵。一土看起來氣色很不錯,一條波西米亞長裙,搭配一件繡滿蓮花的小披肩,她冷冷的麵容和骨子裏散發出來的高貴,使得她整個人看起來像是剛剛從古代趕過來。米圖想,大概隻有如一土這樣有經曆有韻味的女人才能將一條素雅的裙子穿出這個效果。
兩人閑聊了幾句關於一土新收銷量的事,一土笑了笑,“你特地找我出來就是為了告訴我新書賣的不錯呀?”
米圖攤攤手,“瞞不過你。其實我就是想和你聊聊,你別忘了,上次你的故事隻說了一半,你說過要將另一半告訴我的,你不找我,我隻好找你了。”
一土哈哈笑了兩聲,“我並沒有忘記,因為和你聊天是一件很享受的事情。隻是這段時間在寫專欄,白天基本上都在和電腦打交道,到了晚上累得隻想倒頭就睡。至於我的故事嘛,其實也沒什麼好說的了,因為自從他消失以後,就基本上沒有故事可言了。”
“他消失後,你們有沒有再見過麵?”
“沒有,“一土搖搖頭,神色瞬間黯淡,“他剛剛消失的那一段時間,我像發了瘋一樣到處找他,我爸也動力他的關係幫忙找,幾乎可以說翻遍了整個城市,但是沒有一點音訊,後來我就死了心,再後來我就輾轉來到了這個城市。”
“那他有沒有找過你?”
“我想沒有吧。他如果有心找我,隨時都可以找得到。雖然我離開了老家,但是我爸媽一直住在那裏,可這麼多年來,我從來沒有聽我爸媽說過有人找我。”
米圖忍不住歎道,“也許他是有苦衷的,也許他找過你,但又不敢麵對你。”
一土在征得米圖同意後點燃了一根煙,煙霧嫋嫋間,她苦笑,“也許吧。我始終不敢相信他是為了錢才接近我,這麼多年,我一直在等他給我一個解釋,我始終相信他會給我一個可以打動到我的理由,可是他的解釋遲遲不到,人也遲遲不出現,我的耐心消失殆盡,到最後隻剩下悲哀和仇恨了。”
米圖滿腹感慨,好幾次都想將自己認識陸哲的事說出來。她問一土:“如果他現在出現在你麵前,乞求得到你的原諒,你還會跟他在一起嗎?”
一土自嘲般笑笑,“現在?我不知道,也許會,也許不會。如果他的理由足夠打動我,我想我對他的恨也許會少一些。但這幾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我對這件事已經不再抱有希望了。我現在已經想通了,想不通又如何?我為同一件事同一個人已經浪費了我人生中最美好的時光,你知道嗎,我這段時間一直在反思我爸爸說過的話,他問我這樣作賤自己是不是值得?我想,事到如今已經沒有必要再去想值得與否的問是,而是有沒有必要繼續下去的問題。我想通了,過段時間我就會離開這兒,回老家去。”
米圖吃驚:“回老家?”
“是的,我爸媽也都老了,他們需要我。其實整件事我爸媽也很無辜,無奈,我痛苦了多久,他們就跟著痛苦了多久。我想,在愛情上我是栽了,但我至少不應該在親情上再如此失敗。”
米圖呆呆地聽著一土說著她內心的種種感受,心裏複雜極了。但此時此刻她心裏已經作出了決定,她必須要告訴陸哲這一切,至於陸哲最後會怎樣選擇,已經不是她所能左右的了。因為,感情的事從來就不是外人所說得清楚的,隻有讓大家見了麵,種種問題才有可能得到解決,這樣一來,對所有人都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