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深庭從未遇見過時婉這樣的女人——張揚,不羈,野性。
關鍵是得理不饒人。
他覺得自己剛才那段話的意思已經表達的很明確了:“時婉,見好就收。三百萬買你一晚,我已經是很看得起你了。”
“你是在侮辱誰?”時婉盯著他,麵上已經沒有了任何的表情:“你所謂的看得起,是把別人當成貨物?”
傅深庭覺得這沒什麼不對的,這麼多年,他一直都是按照這個規矩辦事。
有錢能使鬼推磨,自古以來皆如此。
“你需要錢,我需要你的一夜。心照不宣的事情,還需要更多的解讀?”傅深庭抬臂看了眼手上機械感厚重的表盤,有些不耐煩。
“快點走吧,我還趕時間。”
“尿頻尿急嗎?你應該去醫院。”
腳步微頓,傅深庭不可置信的回過身來,疑惑的目光看向時婉:“你說什麼?”
“我說,前列腺的毛病,應該及早治療,不然影響你的晚年性福。”眼波流轉,麵上似笑非笑,狡黠似貓。
傅深庭徹底黑了臉色,這個女人真的是很大膽了:“要提價格就明說,你這樣的貨色,也就隻會用欲擒故縱這一招。不過很可惜,對我來說沒什麼作用。”
“三百萬,買別的女人多少次都夠了,你別貪心不足蛇吞象。”
“你很看不起女人?”時婉問,雙眸深處,滑過一道暗流。
傅深庭的回答理所當然:“女人有什麼可被人看得起的嗎?除了臣服在男人身下婉轉呻吟,綿延後代,還有什麼作用?”
“真的是,很‘犀利’的見解啊。”時婉看著自己貼了亮色銀片的指甲,那上邊每一個亮點,這個時候都折射了她不屑一顧的表情。
“出入社會多少年了,我還得教一個看上去就人模狗樣的孔雀男,不應該抱有性別歧視。”
她“嘖”了兩下嘴,微微搖頭,看著傅深庭的眼睛裏,是帶著濃濃鄙夷跟厭惡的恨鐵不成鋼。
“第一,是你嘴裏沒什麼作用的女人生了你。你得叫她一聲‘媽媽’,那可是個很神聖的字詞。”
“第二,如果你覺得上邊這個論調有點對你不懷好意,那你可以聽聽這個。女人是沒什麼作用,可是你卻需要她們來彰顯自己的魅力,可不可悲?”
“第三,你花三百萬來買我的一夜,而且從你的表現來看,這件事情已經蓄謀已久,今天回家路上我撞殘的那輛車,應該也是你派來的。”
“你如此處心積慮,就為一個根本對你完全沒好感的我,賤不賤?”
“第四,男人沒用起來,有時候比女人讓人惡心多了。就像現在滿腦子就想著把我送到床上的你。”
“而在你來之前,我還在努力工作,為明天積極做著規劃。跟我一比,你這樣遊手好閑的男人,自卑嗎?”
“第五,女人雖然在這個社會是弱勢群體,但也從來沒無緣無故就去瞧不起誰。從這一點上來說,你,簡直是low爆了。”
話語落定,那麼堪堪站著,對著傅深庭就比了個囂張的不行的中指,宣判:“你可以去死了。”
傅深庭:“……”
雙眼幾乎冒火,神情一瞬間暗到仿佛快要看不清,傅深庭咬牙切齒,壓抑著自己的怒火:“女人,你這是在玩火!”
時婉笑了,特別雲淡風輕做作至極的笑容,她嗓音輕飄的說:“中二是病,得治!”
“要不是因為唐大少偏偏看上了你,你覺得現在有資格跟我現在這兒說話?女人,你別看不清形勢!”怒氣衝衝,上前來就想要直接拽著時婉走的架勢。
時婉往旁邊一躲躲開了去,看著傅深庭問了一句:“唐大少?”她擰起秀眉:“唐斯韞?”
傅深庭這會兒心裏完全被怒火所填充,根本沒心情去顧及維護唐斯韞的形象:“現在知道自己應該如何感激了嗎?唐斯韞能夠看上你,是你幾輩子修來的福氣!”
“……”
忽然就笑出聲,時婉道:“好,很好。唐斯韞還確實是看得起我。”
她舔了舔自己的牙,感覺舔到了一嘴的血腥味。麵上卻很明媚的笑了,那種明媚,嬌豔的讓人挪不開眼。
素白的小手直接拿了手機,就打了一個電話出去。
那邊接的很快:“是我。”
兩個字。淡漠平緩,是唐斯韞。
傅深庭在一旁看著,有些驚訝唐斯韞竟然跟時婉,已經相熟到交換了電話號碼的地步。
時婉撫了撫自己柔順的長發,水晶指甲若隱若現間,嘴角的弧度已經消彌與無形:“唐先生真是好興致,我從來都沒有想到。”
“時婉一個區區的秘書,竟然也能勞煩你使出如此的手段。你若是真的對我這身皮囊感興趣,勾勾手指頭,我不也就直接撲上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