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花開幾度 100回到起點(1 / 2)

“無情不似多情苦。”他抬手扣住她的下顎,轉過她的頭,“你喜歡我多情還是無情?”

“與我何幹?”她側頭掙開了他的手,“你多情的對象不是我,我也絕對不允許你無情的對象是我。或者說你無情地對我,我也無所謂。”

盯著她的側臉,沒有看見她的眼神。隻是這般神態,這般語氣,他揚鞭。馬兒飛快地跑著,然後她抱住馬脖子,卻是執意不肯回身抱他。這一路顛簸,他的身子俯得很低。

在馬兒抬起前蹄的時候差點將她摔下去。她兩手緩緩鬆開,懸空。玉寒不敢鬆開韁繩,扔了鞭子緊緊抱住她。馬兒瘋了片刻後,安靜了下來。

兩人氣喘籲籲。傾月整個人幾乎虛脫。馬兒停下之後,她一把推開了他的手,然後縱身躍下了馬。看著那翻飛的紫色裙裾。她踱步站到了道旁,向後看去。她想要等到後頭的人跟上。

玉寒下馬,走到她身邊。傾月微微別開眼,靠著身後的那棵樹。夜色濃重,本已經睡意全無的她,在經過驚嚇之後,突然間又困意來襲。她靠著樹,眯著眼。“生氣了?”

她沒有回答。他又問了一句,“困了?”她一副懨懨欲睡的樣子,在他看來卻像是懶得理會。伸手搭上她的肩,在她耳邊輕聲問,“你為何不問本王是否喜歡你?”

“喜歡又如何,不喜歡又如何?人心都是會變的。”就像她曾經對他死心塌地,現在卻不是了。“人心一旦變了,就不會變回原來的樣子。若是有朝一日,想起來了,也不過是曾經。”

“人心會變嗎?你是想說你的心變了?不再屬於我了?”

“七爺,你錯了,心是自己的,愛是自己的,不會因為別人而不要自己了。我的心從來不曾屬於任何人。”她微微睜開了眼,眼眸裏閃現著清冷的波光。“七爺,曾經我以為這一生可以尋到一個比自己還要重要的人。然後將心交由他保管,試過之後才知道,這世上不可能有一個人值得你付出全心全意。”

她赤。裸裸的挑釁的眼神,迫使他低下了頭,認真思索片刻後道:“或許你說的沒錯,沒有一個人比自己重要。”

她無聲地笑了,抬頭對月輕笑。“七爺,所以我們就此別過,如何不好?”

“你始終還是要離開我?”

“不是離開,是回到起點。”她笑,神情落寞。此時此刻她的心空寂一片,很多時候到了兩難的關口,她總是會奢望一下。可是很快的隻剩下寂寥和空虛,她真的真的不知道該怎麼繼續。眼前的他,過往的溫柔,那一年醉花陰下的灰色眸子,一切一切都是鏡花水月。她一生無法企及的夢,心上一生無法愈合的傷口。

“如你所願,等回東京我就會和陛下說。”

“好啊!”她麵無表情,仿佛是事不關己。她真的無所謂嗎?縱使是和離,這一生她都隻能孤身一人,因為再不會有人她敢娶她。她真的決定了嗎?

她回眸似笑非笑,“如果你我注定悲劇的走一路。那麼就讓那個為我們拉開序幕的人來讓一切終結。從今而後,你我各為其主。”

“好!”他回得爽快,可是不知為何心裏有一種撕裂的痛。

“天就要亮了,我想日夜兼程回東京。你呢?”

“同意。”他開口,四目相對,一模一樣的茫然的眼神。他們終究是走到了這一步。她說他們注定悲劇地走一生,那麼就此別過吧。他會忘了她,忘了她曾經的用心,忘了錯過的愛。他這一生,本也不指望有一個人可以和他一起走。

協議算是達成了,兩人不自覺地避諱著有些事情。她不再喚她做醜奴兒,她客氣地喊他東王。能不見麵則盡量不見麵。這回去的一路,好些日子,兩人說話不過兩句。

紫熒看在眼裏急在心裏。她隻以為是吵架了,心裏尋思著兩個如此高傲的人,怕是誰都不會先放下身段。卻不料,兩人不是吵架,而是和離。兩個如此高傲的人,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不會再要改變了。

這一日,傾月先他一步進了東京城。她吩咐紫熒去綢緞莊。

在綢緞莊挑了兩匹上等的白絨絲。紫熒笑問這是拿去做什麼的。傾月隻是讓她派人去將這緞子送給月夫人。

才到冷相府,還沒歇一會兒。傍晚的時候,月夫人一個人來了行雲軒。傾月正在水榭邊喂魚。見她來了,拍了拍手站起身,迎上前去。“月夫人,真是稀客。紫熒快去備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