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爺,萬萬不可。”這個時候若是他走了,也就代表著王妃也要走。這麼一走,整個東京豈不是成了冷相的天下。縱使不然,哲皇子登上皇位,依舊還是冷相把持朝政。縱使是冷相實力受挫,那麼王妃手上的暗衛,也著實是心腹之患。還有那已經回來的冷相的兩位公子。這西京,怕是要走上另一個輪回。權臣專權,那麼太子登基之後,又會是一番爭鬥。
現在還有東王和東王妃相製衡。若是兩人聯手推出京都,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不得而知。
“勢必要走了,留下已經沒有意義。王妃的意思,想必你們心裏清楚。他要你們扶植哲皇子。她手下的人當中,你們二人有大智,能匡扶天下。更有野心。隻可惜無法施展。想來她就是看中了你們如此。你們不必妄自菲薄。”
秦昱意微微蹙眉,“七爺,陛下還沒有擬遺旨,未必會是哲皇子。還有柔嬪娘娘肚中的皇子。何況還有啟皇子。”
楚玉琮冷笑道:“柔嬪娘娘懷著的皇子,且不說現在已經不幸小產。就算是生了下來,陛下你旨讓他繼承大統。於情於理都不符。剛出生的孩子,如果沒有攝政王,如何登上皇位,治理天下。更何況還有柔嬪這個母妃,到時候外戚專權,萬萬不可。”
他這一番話,明著是說理。可是明白人一聽,自然知道他是什麼意思。他隻以為東王和東王妃不會就這樣甘心離開。而是要攝政。
隻他不知,他錯了,錯在妄加揣測人心。
“冷相經此一遭,無能再專權。留下你們兩個,隻因為知道你們一文一武,絕對可以幫助太子撐起朝事,率領文武百官。而本王,在東京,不理世事,自然會是最好的後盾。這樣一來,便不會有什麼爭鬥。”
兩人麵麵相覷。竟是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最終竟然會有這樣的決定。明明是不需要再有任何退讓的兩人,選擇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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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蒙蒙亮的時候,冷次亦領兵從西門直殺至離落宮。說是殺,也隻不過是氣勢洶洶。他在離落宮前停下,差了人去請傾月。傾月正從紫宸閣回來,收到消息,匆匆趕往離落宮。
進得大殿,隻見冷次亦正不停地來回走動。
“二哥……”還沒來得及跨進門,傾月急著開口。冷次亦轉過身來,隻見她跨上門檻,眼見著就要摔下來。一伸手扶住了她。“小心走路。”
“小姐,你沒事吧?”紫熒跟上前來。“二少爺,你小心些,小姐有了身孕,快些扶她坐下。”
冷次亦歎了口氣,“你呀,真是不會照顧自己。隻可惜現在作為你哥哥卻還要來給你鬧事。”
“哥哥,爹是有什麼事要你做嗎?”
“齊國女使寄來的信,讓爹派人給截住了。爹一看就知道了你的打算。所以……”
“所以昨夜裏並沒有發難?”傾月歎了口氣,她道是為何爹肯就此罷手。雖然綏銀叛變一事。直至今日雨過天晴,青冥這才與她提了一句。幸虧她素日裏,深得民心。不然連個最親近的屬下都叛變了。且不說危險,隻怕是臉都不知道往哪裏擱了。
“昨夜裏沒有發難,爹也絕對不會再次發難。爹隻問你,是不是不忍心讓封國處於危難之下?”冷次亦心裏頭有多著急,都表現在臉上了。傾月瞟了他一眼,笑道:“怎麼,他是要乘這個機會威脅我嗎?”
“傾月,話不能這麼說。爹也是為了我們冷家著想。”
“二哥這意思,是覺得我沒有為冷家著想。所以為了冷家著想,二哥也覺得我們兄妹相殘也是應該的?”傾月知道她的二哥,心地最軟,這句話肯定深深刺中他的心。
“傾月,爹的意思是要你回東京。此外的事,你就不用插手。太子登基之後,需要有人在他身邊扶持。你和東王回京,便也有個製衡。”
“讓我回東京,封土為王?他倒是好主意,他可知,若我願意,就算是這西京易都也不是不可能。”她的手輕輕地抬起,鬆開了他的手,輕輕落座。
“傾月,你知不知道這樣和爹僵持下去,不會有更好的結果。”
傾月微微一笑,“那二哥說說,我為何要退讓。現而今綏銀是我的人,禁衛軍也為我所管轄,我何懼?”
“傾月,你就不能讓爹的老臉好下台一些。你這次若是推了哲皇子上台,他卻是丞相一職不保。豈不是,叱吒一聲,最後還被人踹下了台。”冷次亦看著傾月,臉色沉重。“隻要給爹一個台階下,不至於難堪。”
“那依二哥的意思,傾月應該怎麼做?”
“回東京。”
“啪——”她狠狠拍案而起,猛地站起了身,“你要我就此離去,我不甘心。絕不甘心!”
“不,帶著你的暗衛。七爺在青山培植起來的兩萬士兵帶回去。此外禁衛軍都歸太子。加上綏銀是你的人,爹隻希望你走之時暫時不要帶走綏銀。也拖個個把月,屆時再讓他帶兵離開。”冷次亦說著又不由得歎了口氣。傾月抬眼看他,抿唇一笑,“你是要我架空西京的實力?我若是帶走了所有人,這西京還剩下什麼呢?他這主意就是為了讓我和哲兒之間有不可彌補的裂痕。屆時,我離開了,哲兒隻有他可以依靠,順理成章,屆時西京好東京分庭抗禮,再有人從中獲漁翁之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