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沒必要等那麼久,婚也訂了,領個證辦辦酒席就把婚結了吧,等什麼等!”祺佳媽給趙西迪挾過一筷子菜,笑眯眯地又說,“西迪呀,我們這個蓮花小區住的都是領導,那天鄧副市長見了我還問佳佳哪天結婚呀,大家可都等著喝喜酒呢,不要再等了。”祺佳媽的話看似隨意,可聽著裏麵卻有無盡的內容,她把鄧副市長的話提出來,看似隨意,可趙西迪怎麼聽怎麼都不太對勁……
“你說說,你媽提鄧副市長做什麼?是,鄧副市長是我的上級領導,她求了他,多虧了鄧副市長,我才有了館長的職位,可這館長誰稀罕呢?你回去告訴你媽,咱倆該結婚結婚,可她別老拿鄧副市長出來說事!跟你說實話,我也不是做官的料,我也不想做官,做了這幾個月的官我都煩透了,如果不是因為你媽,不是為了滿足她的虛榮心,我做這館長幹什麼?我才不稀罕,我畫好我的畫便是了。”
趙西迪憤憤地說著,看起來他像是受了侮辱,而祺佳何嚐又不是呢?媽媽的“逼婚”令她感到無地自容。她同趙西迪之間的事,她不希望媽媽插手。況且,自從訂婚之後,她和趙西迪之間似乎也沒什麼隔閡了,丁小楓的女兒再沒來學畫,丁小楓似乎是從他們的生活中消失了,或許,根本就沒什麼事,是她捕風捉影自尋煩惱,也許就如爸爸說得那樣,“世上本無事,庸人自擾之”。再說,春節前後結婚的打算,媽媽也是早就知道的,可這會兒,趁她不在家的空,怎麼又弄了這麼一出?
祺佳拎起包噔噔往樓下跑,趙西迪拉了一把沒拉住,祺佳的勁頭好大,好像是她媽使她受了侮辱,她要找她媽算賬去。
丁小楓在不遠處望著站路邊的祺佳,這個女人是怎麼了?確切地說,她是同趙西迪怎麼了?
她很好奇。小楓覺得自己的心理是有點陰暗了。
街燈昏昏黃黃地照在祺佳身上,她看起來好孤獨好沮喪。
魯建剛下班後開車去見“墮落天使”。“天使”在某小區剛剛租了套小兩居,電話裏,她嬌滴滴的:“老公,這樣就好了,我們有了個家,你想我了隨時來看我,還有,我工作的事你可得抓緊喲,我可不想做全職太太。”魯建剛聽了,簡直要暈菜,天使呀天使,你還真把自己個當成個天使呀!
正是夜幕時分,車流很多,“天使”還在不斷催促:“老公,快點嘛,飯菜都要涼了。”魯建剛心急火燎,前麵卻是一“二把刀”在開車,車速慢得像蟲子在爬,魯建剛罵一句粗話,便打轉向變線從外側超車,就是在超車的同時,他看到了路邊正招手打車的祺佳,可剛想有所反應,自己的車就唰地過去了,甚至,他還沒來得及看清祺佳臉上的表情。
在到下一個路口之前,魯建剛鬆下了油門……
在又一次招手遭拒以後,祺佳決定步行走回家。雖然穿著高跟鞋,雖然離蓮花小區有兩個路口,雖然一身疲憊,但今晚她別無他法。想著這裏便回轉身往人行道上走,卻聽“滋”的一聲,祺佳被嚇一跳,回頭一看,見是一輛車緊停在她身後。
“什麼人呢!”祺佳在心裏罵一句,也沒多想,便抬腳往人行道上邁。
“祺佳!”車裏人叫。
祺佳一愣。好耳熟,魯建剛?她猶疑地轉過身,果然見魯建剛從車窗裏探出頭來:“去哪呀?來,我送你。”
“哦,不必了,我想走走。”
魯建剛在心裏笑了:撒謊!剛才眼見著你是招手打車的,還說什麼想走走!但他的臉上依舊是熱情似火:“大晚上的走什麼走?上來上來,我送你。”
“討厭!”祺佳在心裏罵一句,她不想再跟他有過多糾纏,便在人行道上站定,冷下臉說,“你走你的,我不用你送!”
“你這人,我這不熱臉貼一冷屁股麼,我好心呀!大畫家呢,他怎麼舍得你大晚上一個人走?”魯建剛開始嬉皮笑臉,剛才他沒反應過來,但這會兒他想起來了,趙西迪應該就在此小區住,現在祺佳一個人在大門口打車,而且臉色陰鬱,鬧不好兩人是在鬧別扭呢。心內浮起一絲快感,魯建剛繼續說,“這是畫家小區吧,他怎麼不送你,佳佳,告訴我,他是不是對你不好?”
“魯建剛,你吃飽了撐得呀!你以為你是誰呀你,走你的。”祺佳說著便邁腳往前走,魯建剛的話令她氣憤,她不想再理他。
“我誰?是呀,我誰?前男友?前未婚夫?讓我想想,我算你娘家哥吧。祺佳呀,說真格的,還有比我更了解你的嗎?你跟大畫家才幾天呐,咱倆在一起時間多長呀,佳佳,我不是吹,你身上有幾顆痣我都能說清楚,你說我是誰?”魯建剛輕踩油門慢慢跟著她。
“你!”祺佳被氣著了,“魯建剛,別不要臉啊!”
“要臉?這世道就不能要臉,要臉的都是傻瓜!”魯建剛一副玩世不恭的樣子,“上車吧,祺美人,天都黑了,我可不放心你一個人在路上走,碰上流氓咋辦?”
小楓在不遠處看著這一幕,不好,祺佳遇到流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