烷烷“撲通”一聲跪下,“如今小姐的眼睛裏都是警惕和殺機,戾氣太重,整個人都冷冷冰冰的,要不是烷烷伺候小姐多年,深知小姐的不易,大抵是會惶恐的,更談不上喜歡。”
“是嗎?”夏夕夕睜開眼睛,伸手附在自己的眼睛上,“戾氣太重嗎?嗬嗬,我又能怎樣啊?烷烷,起來吧,我明白了。”
回到從前嗎?從前的自己是怎樣的?夏夕夕有些模糊了。從來沒想過自己有一天要強迫著變成單純良善之人,真是諷刺啊。淚水輕輕劃過毫無血色的麵龐,流到嘴角,“真是苦啊,還是血的味道好一點,嗬嗬。”夏夕夕自嘲的呢喃著,為了言羽,夏夕夕不惜出賣自己的身子,隻為了他歡喜,這一次,或許是自己的最後一次任務了,要麼生,要麼死,或許是最好的歸宿吧。
此刻的言羽正在言朝最大的青樓“花滿樓”裏,聽著鳳殤彙報近來的情報。
“言灃將在五日後會出宮,將會途經城外那片桃花林,此行的目的不得而知。”一襲紅衣的鳳殤坐在言羽對麵,把玩著酒杯,一副玩世不恭的公子哥兒作為。
“嗯。”五天,隻有五天了,之前的每一次派出任務都沒有這次這樣,給言羽帶來了無限的煩心,甚至有那麼一刻,他後悔了。可是,不行,苦心經營多年,隻為了這一次,他沒有退路了。
“真就這樣把夕夕送出去?”鳳殤收起了玩世不恭,嚴肅的問言羽。
“鳳殤,你該明白我早已無路可退了。”言羽避重就輕,不肯正麵回答。
“平心而論,沒有一點點的後悔嗎?”鳳殤直視著言羽的眼睛,似要探究著什麼。
“沒有。”言羽明白自己到底該怎麼做,“我明白自己到底要的是什麼。”
鳳殤不再言語,你真的明白嗎?從小一同長大,看著言羽汲汲營營走到這一步,作為朋友的他不知該說些什麼,隻盼著有朝一日坐上了那個位置的言羽,不會悔恨當初。
“我先回去了,去城外找一戶人家,殺了,換上自己的人,當做夏夕夕的家人,為她營造一個身世。”言灃,遊戲才剛剛開始,鹿死誰手,還真說不定呢。
“明白。”鳳殤擺了擺手,當做回答。
言羽回到了國榮王府,徑直走向了西苑。夏夕夕在他心中大抵是不同的吧,不然怎會在這國榮王府中有一個自己的住宅,有伺候她的侍女,以“小姐”相稱。
言羽在門外佇立許久,就那樣靜靜地看著梨花木雕刻的房門,才推門而入。
“烷烷,你先出去。”
言羽的聲音像一顆石子掉入池塘,掀起大片水花,烷烷轉過身跪下,“王爺萬福金安。”夏夕夕坐起來,剛想下床請安,就被言羽製止了,“不用了,烷烷,退下吧。”
“是。”烷烷有些緊張的看著夏夕夕,但命令不可違,隻好站起身退出了房間,輕輕關上門,室內就隻有言羽和夏夕夕兩人。
“夕夕,身子如何?”言羽看向夏夕夕蒼白的臉色,心裏酸酸的泛著疼。
“勞王爺掛心了,無礙,言三說了修養兩天即可。”好諷刺啊,這算打一巴掌換個棗嗎?夏夕夕也不介意,或許是習以為常了。
“夕夕,你可怨我?”言羽終究還是問出了口。
“夕夕不敢,夕夕的命本是王爺救的,是王爺給了夕夕這一切,夕夕為王爺做任何事都是應該的。”
言羽像是被夏夕夕這冷漠的話語激怒了,快步走到床頭,坐在床沿上,伸手掐住夏夕夕的下顎,逼她與自己對視。夏夕夕漂亮的眼睛像一潭死水,了無生機。殷紅的嘴唇還有著明顯的牙印,透著血絲。
言羽俯身吻住了夏夕夕的下唇,伸出舌頭舔舐著傷口,夏夕夕震驚的掙紮著,卻被言羽死死按住,最後被動的承受著言羽的吻。夏夕夕不知道自己是怎樣的心情,換作從前,這樣溫柔的親吻會讓她開心一整天,而現在除了綿綿的苦澀,什麼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