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大夫拉著自己徒弟向外走,邊走邊向徒弟叮囑著什麼,待回頭看時,卻見自己的小徒弟正耷拉著腦袋,連眼神都沒給他一個。
看這樣子,小徒弟壓根就沒聽他說話。
程大夫:“晴丫頭,你是不是還在想王大嬸家的事情?”
花晴搖頭,一臉不在乎的樣子:“沒有。”
還否認!
程大夫挑眉:“那你聽見黑子的名字,怎麼反應那麼大?”
剛才這丫頭一聽到黑子的名字,二話不說就從王大嬸家走出來了,連聲招呼都沒打。
她這樣子,想讓人不多想都不行啊。
被自家師父看穿了,花晴也不嫌丟人,她隻是鬱悶地低垂著頭,一步一步漫不經心朝前走去。
“前麵就是李寡婦家了。”
程大夫常年在幾個村子裏走動,哪家哪戶還算熟悉。
花晴抬起頭,便看見李寡婦家門前虛掩著,從院子裏望過去,可以看見一個婦人打扮的女子,正在裏麵喂豬。
豬圈裏一頭母豬幾頭小豬,按理說應該是亂糟糟的環境,可這屋子裏除了豬身上的臊味,看起來整整齊齊的。
離得遠,看不清婦人的臉,隻看身段還是不錯的。
程大夫摸了一把自己的胡子,道:“這婦人家裏幹幹淨淨的,想必也是一個勤勞持家的,若真說給黑子,也是黑子的福氣。”
花晴不語,眼神幽怨地看向自家師父。
程大夫好笑:“這般看著我做什麼,剛才不是不在乎嗎?”
“是啊,他跟誰說親,取了誰,又跟我何幹,師父,我們走吧。”
程大夫見自家小徒弟脾氣上來了,頓時有心激她一下,“若真不在乎,何必盯著人家婦人看這麼久?”
又道:“晴兒,女人一生中最重要的,就是找一個知心人,為師希望你能想明白這一點,不要一時嘔氣,錯過最重要的人。”
這世上,錯過了也許就是一輩子了。
花晴凝神聽著師父的話,手裏抱著藥箱子,有些茫然地看向遠方。
她也想像姐姐那般找一個一心一意對她好的,可那日黑子在山上,已經明確拒絕過她了,以她女兒家的姿態,實在是做不出死纏亂打的事情啊。
“算了,緣分天注定,你啊也別多想,該你的,總歸會是你的。”
怕自己徒弟思慮太重,程大夫又勸慰了幾句。
兩人回醫廬的時候,遠遠便看見一個人的身影站立在那裏,他一身青灰葛布衣,身壯體闊的拎著一籃子草藥。
花晴腳步一頓,暗罵一聲自己無用,接著便如常般走向醫廬。
這是距離上次後山分別之後,兩人的第一次見麵。
黑子有些有貪戀的目光放在花晴身上,花晴則目不轉視朝前走,直接越過他,打開了醫廬的門。
“黑子,你怎麼過來了?”
“程大夫,我又曬了一些草藥,全您送過來。”
“好好……”
黑子曬的草藥幹爽不潮,程大夫很是喜歡,見他提著這麼大一籃子,臉上的喜色更勝了。
“進來坐吧,我去拿銅板給你。”
小夥子辛苦采的草藥,他可不想占人便宜。
“不用,程大夫,這些草藥反正也是我無事上山采的,您收著吧,我不要錢。”
“那怎麼能行?”
程大夫眼珠子一轉,又看了看黑子籃子裏的草藥,大多是一些尋常見到的,心中有個想法便冒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