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寡婦在鐵子娘的帶領之下來到了黑子家,她一進門,目光在黑子家的院子裏環顧了一下,臉上不由露出一絲滿意之色。
她做寡婦的,最怕別人輕看她,看這家裏雖然簡樸卻打掃得幹幹淨淨的,顯然為了迎接她,人家也用盡了心思了。
“來來,進屋坐著喝杯茶水。”
黑子娘因之前在小泥巴家裏,聽了小泥巴爹娘的話,心中不免對李寡婦高看了一眼,臉上也堆滿了笑意,神情更是熱情。
李寡婦朝她大方的笑了笑,邁腳進屋。
隻是她進屋之後,並沒有如期的看見男人的身影,眼神不由疑惑的轉向黑子娘。
黑子娘忙解釋道:“我家黑子去程大夫那裏學草藥去了,最近他都忙著做這事,你別急,我現在就讓小泥巴跑一腳,把他喊回來。”
說完便喚小泥巴過來,塞了小泥巴幾顆糖塊,沒一會兒工夫,小泥巴便氣呼呼的跑到醫廬。
“黑子哥,你家來客人了。”
黑子下意識的看向櫃台的方向,平日這個時候花晴都是在那裏搗弄藥草,如今,卻不見半個人影。
程大夫道:“既然家裏來人了,便快快回去吧。”
黑子點了點頭,正要轉身離開時,程大夫又叫住他。
“剛才弄藥草,現在身上都沾了灰。你去院子裏把身上衣服弄幹淨了再走吧。”
黑子低頭,見衣裳確實髒了,他隨意拍了兩下,又看了看櫃台方向,最後一聲不吭的走了。
程大夫也隨著他的目光往櫃台那裏看了看,不由挑了挑眉頭,平日裏總在那裏弄藥草的花晴卻看不見人影了。
這丫頭跑哪裏去了?
一刻功夫後,小泥巴領著黑子進了門。
李寡婦一見黑子的模樣,個高體壯的,濃眉大眼,除了皮膚黑一點,倒挑不出一身毛病。
從前聽說他在村裏遊手好閑,可如今竟然跟著程大夫學習草藥來了。
在看他進門之後不慌不忙的樣子,一身衣服輕便,袖口挽到手臂上,一看便知是剛剛放下手裏的活過來的。
李寡婦嫁過一次人,當然知道過日子就是要找能踏實苦幹的,她見黑子這副模樣,心中更加滿意了。
鐵子娘不愧是做媒婆的老手,一見李寡婦這副樣子,心中便知有戲。
她朝黑子推了一下,笑道:“我與你娘有話說說,你就幫你娘招待一下客人。”
黑子點了點頭,朝沉默的李寡婦做了一個請的手勢,李寡婦也大大方方的進了他屋子。
黑子家就一個三間平房,東邊的是他的,西邊的則是他娘的,中間做堂屋,灶房和茅屋則在院子裏。
鐵子娘和黑子娘在堂屋裏說著話,房間裏兩個人則有些尷尬的麵對麵坐在黑子房間裏。
看著黑子那張老實木納的臉,還是李寡婦率先打破了沉默。
“你在程大夫那裏學藥草嗎?”
“嗯。”
“學的如何了?”
“才剛開始,我人笨,學的慢。”
李寡婦聽他這樣說自己,撲哧一聲嬌笑出聲來,這讓隻能躲在窗沿外,偷偷隱著身子蹲在屋外的花晴忍不住嘟起了嘴。
笑什麼?
這家夥又沒說謊,他確實笨,學東西又慢,還不如自己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