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如果我遇到事情,你會來救我嗎?”
“……您能先回答在下一個問題嗎?”
“什麼問題?”
“易得客棧起火時,您曾經去看嗎?”
“沒有啊。”
“真的?”
“真的!——怎麼?有人去看了?——那一定是姐姐啦!”
“嗬嗬,一定是的。”楊明笑了。他其實仍然不確定那腳印的主人是否肖紅。但任何事件解決到最後,難免會殘留一些小小的問題,永遠得不到答案。那又怎麼樣?
肖晚凝又沉默片刻,扭怩道:“先生你見過我姐姐啦……那你要不要見我?”
屏風後沒有回答。楊明難道被嚇著了?
肖晚凝已經下定決心道:“我要見你!”說著不等回答,快步走過屏風。
屏風後空空如也。
人生不相見……
何如相忘於江湖。
肖晚凝怔怔站著。門口浣碧已脆聲叫起來:“小姐小姐!夫人叫您哪——小姐?怎麼啦?”
“沒什麼。”肖晚凝淡淡道,“我作了個夢。”
有些事情,永遠是一個夢;不管你從此記得、還是忘卻。
尾聲
酒老妖抱著他的酒葫蘆,又開始灌酒。而楊明坐在桌子旁邊發呆。
這兩個人的神奇之處就在於:灌酒的人還能說話,完全不擔心被嗆到;發呆的人卻可以不吭一聲回答一切問題。所以他們兩個人的相處模式是這樣的:
“其實你把案子解決的一天,正好是原來她要上轎的一天。”酒老妖在酒中說。
“……”楊明不說話。
“有什麼感觸嗎?”酒老妖問。
“……”楊明翻白眼。
“你好像很討厭這次事件中的人?”酒老妖猜測。
“……”楊明撇撇嘴。
“最討厭哪個?肖大小姐?還是傅三公子?”酒老妖八卦。
“……”楊明皺眉頭。
“那麼,是肖大老板?或者傅二公子?又或者說你最討厭的,其實是你自己?”酒老妖繼續八卦。
“……”楊明呆坐。
“哈哈。小明呀小明,我知道你還非常討厭一個人!”酒老妖皮癢的奸笑。
“……”楊明挑挑眉毛。
“——我!”酒老妖驕傲的指指自己鼻尖。
楊明終於笑了,道:“哦?”
“因為我酒喝得太少,話卻太多。”酒老妖細心的解釋。
楊明愣了愣,大笑:“不錯不錯!世上的酒永遠不嫌少的,話卻從來太多。”
於是酒老妖又開始灌酒,而楊明再次閉緊嘴巴、消失了。
這個男人消失時,永遠像一陣清風。
酒老妖扯著嗓子大叫:“你要去哪裏?!”
很遠很遠傳來回答:“去找個清淨地方住幾天,最好不要看到你……”
人終於遠去。
酒老妖看著自己的葫蘆口,輕輕道:“其實,我也不希望太快見到你。”
此時他的臉上平靜而悲哀。楊明不在身邊、任何人都不在身邊時,酒老妖忽然不再像一直以來那麼瘋瘋癲癲的樣子,變得不再像酒老妖。
也許,他也並不是生來就是酒老妖的,也許酒老妖不過是他的麵具。
也許我們任何人都用麵具藏著一段往事,也許疼痛、甚至肮髒,所以我們總會想找個清淨地方呆上幾天,不見任何人。
幸好我們大多數總能找到這樣的地方。
幸好,不管我們的往事多麼疼痛、或者肮髒,一般總能戴起麵具活下去。堂堂正正、卑鄙無恥,活下去。
所以這個世界酒從來不少,話卻不會永遠太多。
所以,這個故事已經結束。在下個故事還未開始之前,陪我喝一杯?大醉,在這個幸福的年歲。
阿熒
2007-04-19 15:00
陽光很好的禮拜四。博客中說心情是明紫。寫了很多句子。沒有詩
畸木齋手記
本書向一位絕世才女致敬。
——對她,心中五味不能明言,也隻有長歌當哭以祭之,而已。
她是誰?熟悉近代(抑或當代?)文學(革命?)史的人應該已經看出來了。若還看不出來的,隻須把第十八章中,本齋越俎代皰、在關廟壁上胡批的那首歪詩再讀一遍,謎底便已盡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