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易走近村子，正好瞧見老書記來到張朝一家中。
張朝一被老書記拽著手，急匆匆地走了。
方易跟他到了招呼都沒聽到。
“發生什麼了？”方易好奇，提著鼓皮箱，跟在了老書記、張朝一身後。
老書記帶著張朝一，一路上說著情況，方易聽不太清，可看得出來，他們遇到的事情似乎有些嚴重。
方易加快腳步，身後的老虎大橘也迅速跟上。
“老書記……”方易又叫了一聲，老書記依舊沒有回頭。
方以更加好奇了。
幾人來到了楊二牛家，楊二牛家門口，站了很多人，全都是聞風而來的。
“沒救了。”
“是啊，時辰到了。”
忽然，眾人歎息一聲。屋內，傳來了哭聲，哭聲越來越厲，最後更是撕心裂肺。
老書記趕緊推開人群，大聲道：“大家都讓一下，小張來了，讓他看看。”
張朝一和老書記穿過人群，進了屋子。
方易站在門口，隻見有幾個老人都暗自抹了眼淚。
“你說這人，怎麼說走就走了呢？”眾人歎惋。
“昨天他還去聽我拉二胡，今兒一早，怎麼就倒下了……”
方易找到五爺時，五爺沉默著，走了出來，站在貨車邊上，從口袋裏取出了旱煙，自己卷了一個，又將手裏的煙鬥順著一旁的車上敲了敲。
五爺盯著地上的煙灰，沉默半晌，才將手裏卷好的旱煙塞進煙鬥，掏出火機，噠的一聲往煙鬥上一點，砸吧起來。
“五爺，發生什麼事了？”方易湊了過來。
五爺仿若無事一樣，淡淡地道：“老婆子走了。”
方易回頭看了眼屋子，又道：“前幾天不是還好好的麼，還去我那上香了。”
“閻王爺要她走，誰能不走？”五爺平靜極了，這種平靜，不止在他身上。
從屋內慢慢走出來的三爺也是一樣。
要說村裏年紀最大的，肯定是三爺，可這老人身子骨硬朗得很，平時也都搗鼓著潮流，常常讓村裏的老人大開眼界。
可如今，三爺也沉默了，一聲不吭地站著。
“小道士來了？”老書記也走了出來，看到了方易。
方易望著老書記，問道：“楊奶奶怎麼樣了？”
老書記歎息一聲：“走了。很安詳。”
“明兒你準備準備，送送老人……”
方易知道老書記這話的意思。以前，玖元在的時候，村裏有人過世了，都是由玖元老道下山超度，念經七天。到了頭七，才讓逝者下葬。
自從老道走了之後，這一年內，村裏也有幾個老人過世，可都沒有再請過清心觀過來超度，都是往其他村找來法師，念經幾天。
而現在，老書記將這活計重新交給方易，說明這段日子，清心觀又回到了玖元時代。
隻不過，玖元換成了方易。
方易悄悄地將耳力擴大，忽然間，他聽到了屋內傳來一個心跳微弱的心跳聲，眉頭一挑，道：“劉叔，這法事我可不敢做。”
“怎麼，你小子怕了？”
“不是。”方易搖頭，指著屋內，慢慢地道：“人還沒死，做什麼法事？”
“我親眼看見的，都沒氣了。”
“你們當然看不出來。”方易不屑地說了一句，隨後拍了拍鼓皮箱，“你們看得出來，我就不下山了。”
三爺、五爺和老書記都朝著他望來，目中閃過一絲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