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笑話我的那個男的,也是酒吧裏的服務生,我聽見有人喊他阿濤,他從我身邊路過,鄙視地看著我:“滾到一邊去,別站在著礙我事。”於是我向旁邊挪了幾步,讓出位置給他,我聽見他走了幾步後說了句煞筆。
這時有人讓我去酒吧前台,先了解一下酒水單,熟悉一下每種酒類的價格,其實酒吧的服務員除了有工資,還有提成,每賣給客人一瓶啤酒,有一塊錢的提成可以拿,洋酒更多,也就是酒越貴,你拿的提成越多,當然這要看你的能力,能不能推銷出去。
接下來,我就隨著其他服務員開始忙碌了起來,一直忙到兩點多才下班,畢竟第一天業績不好,隻賣了幾瓶啤酒,途中那個叫阿濤的服務員又罵了我兩次,我都忍了。
下班之後,換了衣服,走出酒吧,我才發現手機上有幾個未接電話,是我媽打來的,雖然這時已經很晚了,但我怕我媽有急事,就回了過去,響了幾下,我媽接了。我問我媽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我媽語氣低落道:“你爸病又犯了,我和你二叔連夜把他送到縣醫院來了。”
我焦急道:“那現在呢?我爸現在怎麼樣了?”
我媽說:“現在病情已經穩定下來了,你爸已經睡著了,我在旁邊看護著呢,你不要太擔心。”
我聽了鬆口氣,又擔憂地問:“媽,家裏的錢夠嘛?”
我媽沉默了一下,緩緩道:“我找你二叔借了點,剩下的我會想辦法湊的,錢的事,你不需要擔心。峰兒,你在北京找到工作了嗎?”
“找到了。”
“找到了就好,峰兒,北京是首都,是大城市,你在那邊好好工作,好好幹,不為爸媽,也為自己爭口氣。”
“知道了,媽。”
“好了,先不說,,這麼晚了,你怎麼還不睡覺啊,要早點睡,熬夜不好,老了身體會出毛病的,聽媽的話,快去睡覺。”
“知道了,媽,我去睡覺了,晚安。”
掛了電話後,我手裏緊緊地攥著不到三百塊錢的現金,無力地蹲在路邊痛哭起來,深夜兩點鍾的街道,沒有幾個路人,路燈閃爍著微弱地光芒,幾片落葉在風中飄零,我一個人蹲在路邊痛哭,顯得多麼無助。
我不知道兩百多塊錢能幹嘛,連我回家的車費都不夠。我爸現在躺在醫院裏等著錢救命,而我身為兒子既然幫不上忙,一點用都沒有。
就在這時,一輛紅色的寶馬停在我旁邊,我沒在意,因為我知道這輛車與我無關,能開得起寶馬的非富即貴,而我隻是從農村出來的窮小夥。
現實的殘酷遠遠拉開了貧富之間的距離。
而我能做些什麼了?
隻能在生活中麻木地地被一次又一次剝削。
可令我意外的是,寶馬的車門被打開,下來一位女子,她走到我身邊,默默地看著我,遞給我一張紙巾,我抬起頭看著她,竟然是昨天晚上我借傘的那個女的,雖然此時她臉上的妝容很精致,穿著與昨晚不一樣,但我還是認出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