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離不是不想蘭卉早點去,可來得早了,他又怕自己老媽找她的不是,蘭卉如今身上又有了身孕,經不起這麼折騰。相離最終隻好歎了口氣,說道:“我爺爺後天一早下葬,早上大概是8點鍾,你如果從市區開車過來,大概要4點或者5點起來。要麼你提前一天過來,可是這裏很吵,我又怕你睡不好。你看自己的身體情況吧,心意到了就可以。”
蘭卉聽出了相離對自己的擔憂,嗯了一聲,道了一聲晚安,掛斷了電話,摸著肚子就開始糾結。
相離的擔憂是顯而易見肯定會發生的。如果沒有自己跟相離因為黃蘇蘇的事情產生矛盾,自然自己不會再氣的進醫院。如果沒有進醫院,此時此刻,她定然陪伴在相離身側,呆在那個連解決個人問題都要享受大自然的村子裏。這種假設讓蘭卉不寒而栗,立刻將溫暖的被子抱得又緊了些。
蘭卉看了看牆上的鍾擺,時間從來沒有倒流的時候呢,她忍不住笑了一下。說不定這次住院反而還躲開了相媽媽當著諸多人的麵為難自己,因此才能保住這個孩子。
“卉卉,睡了嗎?”白玲敲響了蘭卉的房門,蘭卉立刻從床上爬了起來,過去給媽媽把門打開,將她摟著擁進了房間。
白玲看著不過一周就已經明顯消瘦了的白玲說道:“你都是這樣的身體了,還依舊堅持工作,我真是害怕你撐不住。”
蘭卉笑著把頭窩進媽媽的肩膀裏,說道:“我是爸爸的女兒,無論身處何地,定然心係公司。”
“好吧,我說不過你們父女兩個。”白玲聽著蘭卉同蘭德一模一樣的話,搖了搖頭,又將蘭卉從自己身上拉開,嚴肅認真的看著女兒說道:“媽有個話,想問問你。”
蘭卉睜大眼睛,努力擺出一個嚴肅的樣子來,點了點頭:“媽,您說。”
“你跟相離這段婚姻,媽媽思前想後都覺得有些草率。當初我以為,隻要你們兩個夫妻同心,有我們在你們身後,你定然不會吃什麼苦頭。可玩玩沒有想到,你竟然還有這麼一個不講道理的婆婆。”白玲說道這裏,心裏忍不出的疼痛:“如今你懷身孕了,你婆婆竟然還能那般不懂事禮,相離本該硬氣的,卻隻是一味愚孝。苦了你了,我的卉卉。”
蘭卉被白玲這麼一說,心裏的委屈一下子化作眼淚流了下來:“媽,我沒有同婆婆爭執過,沒有給你和爸爸丟人。”
“好女兒。”白玲看蘭卉這樣,心裏將相離連帶他媽媽罵了一萬次,可麵上還做出一個端莊賢淑的模樣來,繼續說道:“夫妻本就是緣分,善緣惡緣都要聚,隻是緣分也有長和短,緣分散了自然果斷。你肚子裏的孩子幾次三番去醫院保胎,卉卉,你可有想過,不要這個孩子,你還有機會離開相離?”
白玲的話給了蘭卉巨大的衝擊,她知道自己的媽媽是一個多麼愛惜自己孩子的母親,如果不是心痛到了無法言語的地步,怎麼會對自己說出這樣的話來。
蘭卉摸著自己的肚子,溫柔的笑道:“孩子也是緣分,如果有緣,我一定會將他生下來,即便生下來,同相離能走多遠,最終決定的不是相離的媽媽,而是相離本人。隻要他沒有做對不起我的事,我就可以一直堅守下去。”
白玲揉了揉蘭卉的頭,問道:“如果等孩子生下來以後,他卻做了你無法接受的事情呢?你還可以一如既往嗎?”
蘭卉張了張嘴,實在無法設想這種情況,一時間答不上來。
“所以說,這跟相離其實沒有關係,關鍵還是在於你的心。”白玲抱住了蘭卉:“女人一定要有一顆堅定地心,如果此時你堅持生下孩子,那麼就要做好為了這個孩子犧牲一生幸福的準備。”
蘭卉終於聽懂了母親的哀傷,原來她早已看穿一切,隻是在告訴自己未來前路難行,讓自己早做打算。
“我明白了。”蘭卉點了點頭:“我以前是太執著於相離了。今天我一定想明白,明日,就是從新開始的一天。”
白玲看著目光堅定的蘭卉,知道女兒已經明白了自己的心意,放心的吻了蘭卉的額頭,離開了她的房門口。
走廊裏,白玲偶遇了相依,她卻知道這偶遇並非偶然。
“你都聽見了?”白玲對相依點了點頭,示意他跟自己走一段路,相依跟在白玲的身後,心痛的不能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