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空氣安靜了。
“你沒殺過人吧,佐藤?”兩個月後
如月由於那個事件得到了頭領的信任,該犯罪組織也在一個半月之後被日本警方摧毀了。如月成了這次行動的功臣,然而他卻什麼也不要,沒幾天就辭職了。辭職後他回了老家,並用多年的積蓄在當地買了下了一個傳統風的大宅院,並成立了如月組,他想利用自己的人脈尋找一個問題的答案,那就是“井上到底經曆了什麼?”。
從那天以後井上血淋淋的模樣經常出現在他的夢裏,這催使他更快的查明事情的經過。
大約用了一個月的時間他查出了結果。
井上大學畢業後直接被派往了東京,並與當局的一名同事相戀了,但在兩年後一次任務中他的戀人去世了,他一度幾乎崩潰並與上司發生了很多不快,沒多久就辭職了。辭職不久就結婚了,結婚的對象就是那個從高中開始就癡迷他的那個女生。井上也是那個時候跟毒品組織扯上的關係......
後來如月徹找到了井上一樹的地址,趕過去才知道他的妻子也在不久前去世了,他聽說井上還有兩個兒子,關於這兩個兒子有人說是收養的,如月不在意這些馬上發動人脈四處尋找,終於在某個偏遠的小鎮的一個肮髒的胡同裏找到了。
如月覺得他現在的生活很完美,匆忙又充滿意義的工作,還有一群交好的人追隨,還有兩個優秀的養子,覺得自己沒有什麼想要的了。至於愛情,他認為那個得靠緣分,求是求不來的。
他看著這兩個兒子,覺得自己做了人生中最正確的一件事,他有自信保護他們,也有自信把他們培養成人。在接下來的日子裏,他把兩個孩子往他想的方向培養,讓大兒子勇人在上學的同時練習弓道劍道,從小兒子自由五歲起讓他學小提琴鋼琴之類的樂器。時光流逝著,不知不覺就這樣生活了八年。在那年大兒子勇人的成人禮上他久違的喝醉了,勇人也喝了很多早早的睡去了。
小兒子自由已經十一歲了,夜晚時分他攙著父親回房休息,但父親卻在走廊上停住了。
“很久以前,我也老像這樣,同你們父親喝酒啊......”他一邊說著,眼淚也跟了下來。
可能是酒精的緣故,他癱在地上像個知道自己犯了大錯的孩子,把多年前的事一股腦說了出來,他們的學校生活,他後來又怎麼殺了他,他向這個小兒子傾訴著隨後又哭著道歉......
他說著,說著,說累了就睡著了。
他第二天就忘記了這件事,或者說從來沒記得過,他隻知道自己昨天喝多了,然後夢到了井上,井上這次沒有血淋淋的出現在他的夢裏,而是微笑著,就像高中那時一樣......
可是自由卻記得很清楚,昨晚的事讓他震驚無比。但他又很不知所措,他還不理解大人之間的糾紛他自己也知道,至於他的父親,他沒有一點印象。說道父親這個詞,他首先想到的就是眼前這位,但他畢竟殺了自己的父親......
他想把這件事告訴哥哥勇人,但他又始終猶豫著,“以後再說吧。”最後他得出了這樣的想法。
然而,沒有以後了。
就在勇人成人禮過後不到一個月的某個夜裏,家裏就被一群身穿黑鬥篷的掩麵人襲擊了。被襲擊的原因至今不明。他們行動迅速,殺人不眨眼......
“快......快跑!”父親躲在牆角捂著傷口吩咐兩個兒子,“快!”
“不!”勇人哭著說,自由也在旁邊哭。
“快!走後院那個小門!”他強忍著傷痛,走廊裏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和鐵製品擊打的聲音......
“對不起,兒子們。這些年來謝謝你們了......再見!”他說罷從腳邊的雜物中隨手拿了件重物衝了出去,隨後傳來了嘶喊聲。
勇人咬著牙拉著十二歲的弟弟從後門逃亡。
然而,他們在半路上又被幾個衣著黑鬥篷的人截住了。
“自由,快跑!快!”
“可是......”
“快!”
自由含著淚咬著牙衝進了另一條胡同,沒幾十步他就聽見了哥哥撕心裂肺的喊聲。
他就這樣跑啊跑,他至今都覺得那是自己所跑的最遠的距離,那段時間是他經曆的最長的。然而,他也難逃魔爪,最終被一群黑鬥篷的人堵在了一條死胡同裏。
他發現他此時無比的冷靜,短暫的人生在他眼前重演,一切的一切,什麼上帝的不公,什麼親生父親的死因,這一切仿佛都不重要了,因為他自己也要上路了。他仰起頭,月亮從雲朵裏鑽了出來,他的記憶裏所能追溯的最早的,就是這輪明月。
他看著這輪明月,微笑著閉上了眼,前方傳來了那群人的腳步聲。
如果他晚閉上眼幾秒鍾,他就能看到奇跡,看到那個人跳下來的身影。
落地的聲音使他睜開了眼,一個身著白色風衣頭頂白色紳士帽的高大男人站在了他的身前。
那幾個黑鬥篷的人一看見他,像是看見怪物一樣嘴喊著著什麼就落荒而逃了。
白衣人不知從口袋裏抽出了什麼向那些逃跑的人甩過去,馬上就有了幾個倒地的人,其餘的幾個黑衣人也不去管他們的同伴隻顧自己逃命。
“你,沒事吧?”他微微側過頭,摘下帽子,月光讓他的眼鏡片閃著亮光,他看著這個癱在地上的少年,少年說不出話來,“我叫百目鬼有馬,你跟我走吧。”
他說罷,戴上帽子頭也不回的就邁步離去,自由趕忙跟上他,路過那幾個地上的黑鬥篷時,他看到他們身上都紮著一張銀色的撲克牌,牌上散發著銀色的光芒。
“他們死了麼?”如月跟在後邊好奇地問。
白衣男人不說話。
“你能去救救我哥哥嗎?”自由渴求道。
“太晚了。”
“我叫自由,如月自由。”男孩有點膽怯地說著。
“嗯。”
2017年8月24日
如月在陵園門口等候元一行與江海澄,這時天上飄起細雨,他找了棵大樹躲避,無聊之中他想起從前。
他從未想到會有今天,那個白衣人改變了他的人生。後來他知道了百目鬼有馬是那個百目鬼家族的長子,這個百目鬼家族分布在世界各地,壟斷了世界上近半的陰陽產業,那些黑鬥篷的人所屬的組織名為“暗屋”,也壟斷了近半的陰陽產業,但他們手段殘忍,是世上最龐大最恐怖卻又不為人知的黑暗勢力,他們想借助陰陽術的力量達成他們的任何目的,為此他們不惜進行人體實驗,試圖將“鬼”的力量加到人的身上......
百目鬼家族肯定是他們的頭號眼中釘,其次就是中國。中國是目前唯一的中立者,本土有優秀的陰陽師(鬼師),也有優秀的研究資源——魘。“暗屋”若想達成野心必先對中國出手,這對百目鬼家族也是極為不利的,況且百目鬼家族和中國的一些鬼師世家有世交,所以百目鬼家族決定利用關係派去一個人,年輕且各方麵能力出眾,全能並且漢語流利。漢語倒是沒什麼,這是百目鬼家族的必修課,可年輕可靠且各方麵能力出眾全能確實隻有如月自由符合要求。
如月自由是天才,什麼方麵都是。短短幾年時間他的能力就已經超過了許多大人,而後他又被派往各國的分組織學習,實戰練習,又專門到中國學了一年語言,這就是他這八年的生活,在常人看來絕對是枯燥無味的而又充滿危險的。2017年這次行動他理所當然的被派往中國,這個“任務”沒有期限,如月自由起初把它當成一個任務,但現在已經是一種生活了。
雨漸漸稀疏,他走出樹下,太陽馬上要探出頭來,彩虹在天邊隱隱約約,他聽見身後有人叫他,是元一行和江海澄。他們兩人臉上沾滿了淚痕,但看到如月卻洋溢起笑容。
“所謂有家人的感受,大概就是這麼一回事罷。一起生活,一起經曆風雨,有各自的世界,卻身處同一個空間。”如月自由心裏想。
追憶篇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