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明月人心(2 / 3)

“你不怎麼說話呢,如月!”不知什麼時候開始井上開始這樣如月主動搭話。如月把這看為是對孤獨者的可憐,但即使如此如月還是會回應他。

“抱歉,我還是不太會說話。”

“那怎麼行,人際交往能力可是很重要的!”他聲音壓得很低,“現在已經不同於以前了,單槍匹馬許多事就很難辦!”

“我會慢慢改的,我是要升學的,我成績不好怕分心。”他吞吞吐吐地說。

“是麼?你已經想好以後啦!”井上驚訝地說。

“嗯。”

“你以後想幹啥?”

“我要考警校,以後想當個警察。”他唯有這句話說得很果斷,但說完他就有點後悔,他覺得這麼輕易的把自己的理想告訴一個外人很不明智,很可能會收到冷嘲熱諷。

但是井上並沒有那樣做,他驚訝了好一會兒,就這麼盯著如月。

“不是吧,咱倆想的一樣啊!”

“誒?”

“我也想考警校,從小就想......哈哈,我這還是頭一次找到同一誌向的,真不錯。”

“那...那可真是太好了,以後還請多多指教!”

對於一個在他鄉求學的如月來說,能遇到一個知音那是非常難得的,況且還是這麼一個優秀的人。那次對話以後,他倆漸漸成了形影不離的好友。井上依舊是人緣很好,如月也沒有嫉妒他的心情,他有的隻有敬佩。由於井上的關係,如月也認識了許多朋友,這讓他的高中生活不再隻有機械的學習,但在他心裏,井上一直是特別的,是知音亦是戰友一般的存在,他偶爾會幻想未來,他們都當上了警察,然後共事,一起吃慶功宴,喝慶功酒!

美好的時光往往是短暫的,高中的生活轉瞬即逝,井上考上了國內一流的警校,而如月考的幾次成績都是榜上無名。井上聽說如月落榜了,就把他約出來喝酒。

“兄弟,人呐,有時真的敵不過命。你......”井上喝的有點多,帶著淚水安慰自己的友人。

“嗯,我知道,說實話,這我也不是沒想到。”如月也喝了很多,但是毫無醉意也沒有掉一滴淚。在鄰桌人看來倒像是井上遇到了什麼事,“我要再考一年!”

“哦?你家裏......?”

“我和家裏一直在商量,再來一年很困難,不過我說服他們了,雖然很對不起父母......”

“真是太好了!那祝你明年有個好成績,幹杯!”

“幹杯。”

“你明年來找我吧,考我這個學校!”

“你那個......太難考了,地點是在劄幌吧?”

“對!”

“離我老家很近啊,嗯,我考考看!”

“考考吧!”

“對了,你上的是幾年製的?”

“四年製。”

隨後他們的話題就轉移到了別的上麵,還是老樣子井上一直說,如月仔細地聽。如月很喜歡聽井上聊,他知道的事很多,他的敘述能力也很強,即便是醉了也能把身邊的小事說得像一樣,他還談到了他的女朋友,說他的女朋友怎樣死纏爛打。井上見過那個癡情的女生,長得有種現代美,身材很不錯。井上根本沒想過戀愛這種事,傷財又費時,以他現在的情況是絕對不允許的。

短短假期過後,井上遠走高飛,而如月又開始了新的一輪,在這裏並不想敘說如月付出了怎樣的努力,也不想形容這沒有任何人陪伴的孤獨的一年是怎樣熬過來的,總之,一年後他憑借著成績和運氣如願以償。雖然名次倒數,但也是榜上有名,他考上了井上所在的警校。

然而,大學生活並不像想象中的那樣,他以為有井上這個知音在,日子會像高二那時一樣愉快,可井上已經是二年級了,課程繁雜、宿舍距離遠,自己也有許多的瑣事,所以兩人平日裏走的並不近,不過周末時還是會偶爾一起吃個飯喝個酒的。井上每到第三杯酒就開始感慨,畢竟在他看來如月的事很勵誌,如月每每聽了都會笑。這是如月剛入學時候的事了。

大學裏的人不同於高中,警校更是這樣,大多都是誌同道合的人,如月發現這一點是在上半學期末。他開始對周圍的人敞開心扉,結交了許多新的朋友,於是他與井上小聚會的次數就又減少了,取而代之的是許多人的大聚會,不過他也不曾忘記過他的老友。

大學生活漸漸變得愉快,如月成功拿到了獎學金,這使他心中的一塊石頭落了地,他還打了兩份學校裏的零工,又減輕了家裏不少負擔。後來他還收獲了自己的初戀,那時的生活在他看來簡直完美。

1992年,轉眼之間,井上畢業了,自己的大學生活也到了尾聲,他買不起手機,井上畢業後音訊全無,隻是草草寫了一個地址,井上向那個地址寫過信,但是並沒有回信,他們徹底沒了聯係。雖然如月徹現在有許多誌同道合的友人,但他始終會惦念井上。他現在幹嘛呢?他現在哪裏工作?他那個癡情的女友有沒有又去找他?等在和他喝酒的時候我得把美香介紹給他!他每每一個人時,就會想到這位老友。

然而愛情這東西誰也說不好,如月畢業後很巧的被分配到了北海道,可他的女友小野美香選擇了回自己老家東京,兩人書信來往了半年多最終分手了。愛情上雖然不順,但如月事業上確實順風順水,憑借著認真穩健的做事風格和縝密的思維大受領導賞識並作為重點培養,工作的三年內,他收獲了許多榮譽,某次危險任務在臉上留下的傷疤讓更高層的領導記住了他。而後他就被派到了首府劄幌,兩年左右後他正式進入一課。一年後他化名為佐藤一郎作為特情潛入一個巨大的神秘犯罪組織,費盡心思終於接近了首腦。最終他得到了組織的信任,並以跟班的身份首次與這個鬼一般的人物同行。

如月是這輛車上的司機,車上除了他和副駕駛那個人之外還有兩個他不認識的人坐在後邊,這兩人路上一句話也不說。如月至今不知道身邊這位人士的真實姓名,所有的人都管他叫山本先生。這位山本先生一直不停的指路,如月根本不知道要去哪,也不知道要去幹什麼,但他又不敢問,因為他親眼看到過違抗這個人的笨蛋的下場。

他看了一眼車上的電子表,已經接近九點了,外邊又飄起了雨點,然後漸漸變大,道路也隨之變得泥濘,當車子的油還剩下不到三分之一時,山本指了指處在一片荒野中的建築,像是個廢棄的工廠。

“就這裏。”山本說,“直接開過去。”

如月找他吩咐的去辦。

工廠的鏽鐵門開著,門邊站著兩個披著黑雨衣的人,右前方有一個倉庫,那兩個人讓他直接開到那裏邊。

這個倉庫寬敞的很,裏邊有許多破爛的大型機器,庫頂有幾個幾乎毫無作用的發著暗黃色光芒的燈,它們就像星星掛在天上。好在支撐倉庫的柱子上有一盞像是剛換上的節能燈,借著這燈還算是能看見點東西。

倉庫裏有許多穿黑衣戴墨鏡的人,如月一眼就能辨認出來,在場的都是組織裏的人。他們見山本下了車,紛紛簇擁過來,其中有一個人小聲向山本說了幾句什麼,如月並沒有聽清。

“哦?膽子不小!把他帶過來。”山本說了一句。

隨後幾個人從黑暗的角落裏,扛出來一個被打的鼻青臉腫的已經失去意識的人。如月徹嚇了一跳,因為那竟然是直接的老同學井上一樹!雖然臉被打腫了,並且多了許多歲月的痕跡,雖然一身破舊一身汙泥,但如月是不會認錯昔日的摯友的。

山本叫如月從車上小冰箱裏拿來了喝了一半的礦泉水,他喝了一口,把剩下的澆在了井上的頭上,隨後又打了井上兩個耳光,然後井上才緩緩睜開眼。他的目光遊離,如月把身子側過去,一方麵他不忍看到井上這副模樣,一方麵他絕對不能被認出來。

隨後拷問開始了,幾個人把他固定到那個燈所在的柱子上,山本拿著鞭子時而抽打時而問問題。

從對話中如月漸漸摸清了事件的原貌。就是山本的組織與另一個小的毒品銷售組織最近進行過幾次交易,前幾次雖然毒品組織有點耍小花招但山本也沒追究,畢竟現在生意難做。但這次居然玩起摻假,這一點被接頭的人當場發現了,隨即把對方的馬仔控製了起來,而這個馬仔就是井上。井上被控製後,毒品組織的音訊全無,無奈之下隻能從井上身上下手,然而他卻一無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