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通電話的後半部分,我跟父親講明了關於那六十五萬賞金的事兒,他十分高興,盡管他沒有對我大誇特誇,但我還是從他的言語間感受到了他的那種感慨與自豪感,這也讓我很開心,那種感覺不亞於我剛剛拿到這些錢事的興奮。
最終我提議把錢給父親,但父親執意讓我自己留著,或者是存起來。他是個固執的人,而我在某些事情上比他還要固執的多,他最終拗不過我,收下了我的五十萬。
這是我人生中第一次給父親打錢。村上春樹曾說過:人不是慢慢變老的,而是一瞬間變老的。
我始終不能完全理會這句話,但那一刻,我突然有種感覺,我能掙錢了,甚至能掙錢養我的父親了,我長大了……以後也不會再讓他打錢給我了,那父親是不是就老了呢……也許吧。
我知道他幾乎把自己掙到的所有錢都去做了慈善,這些我以前也提到過。正是因為這一點,從小家裏才貧困潦倒,我覺得做慈善固然好,但父親未免做得太過了,可這也是因為母親的遺願,所以我也不想說些什麼,我也不會去指責父親……今後我隻希望我能靠自己的本事多掙些錢,讓父親過得好一些,我知道他會毫不猶豫地把自己的錢捐出去,但我相信他對於我給他的錢會節省一些。
總之,在打完電話之後就把錢打給了父親,而後心中十分開朗,心情也變得舒暢了許多。
我無所事事又仰躺在沙發上,不經意的一瞥又看院裏到了被月色點綴的銀杏樹的枝葉,再一看陽台也已經被月色鋪滿了!
我欣然走過去,陽台與客廳有一個玻璃的隔斷,門在隔斷左邊,右邊拉著半扇簾子,我推門進去,想著在陽台的搖椅上小憩一會兒……
“誒呦嗬,嚇死我了!”我脫口而出。
“老鐵,我在這坐了一個多小時了,你不知道?”
我剛推門進來就聽見右手邊嘎吱嘎吱響,再一看上邊躺著個人,是元一行!他正悠然地躺在搖椅上翹著二郎腿抽著煙,一邊的小圓桌上的煙灰缸已經快占滿了。對於我的驚訝,他很自然地反駁了我。
“你在幹嘛?”我說著在一旁的春秋椅上坐下,陽台不大但還容得下這兩把椅子和一個小桌子。
“賞月!”他簡短地說而後把桌上的黑萬寶路遞給我,“嗯?”
“嗯。”我接過來抽出一根煙,他幫我點燃了。“出什麼事兒了麼?”我問他,看他的樣子應該是遇到了什麼事情,盡管他沒有明顯的不開心,但他有點無精打采,而且麵帶愁容。在今晚吃飯時我就發現了。
“唉!事情總是不斷啊!”他說著深吸一口煙,“……這次的事兒好多細節都沒有弄明白。”他有點僵硬地說。
“你是說古堡的事兒還是南京的事兒?”
“都有吧……疑點太多了,眼下有多了許多新問題。”
我知道,元一行所想的肯定比我遠得多,是我所無法觸及的,我想替他分擔一點,但恐怕我能力上還有欠缺,況且元一行喜歡一個人攬活,一個人受累,然後在高風亮節地同大家分享他的成果。這在他看來是件漂亮事兒,的確也把他的魅力表現的淋漓盡致,但身為他最親近的朋友的我,對於他的風光時刻,我更在意他默默無聞埋頭苦幹卻又掩人耳目的過程,我也因此很心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