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琦英看了千姿百惠在注意看那大湖,問何丹:“她是誰呀?”何丹說:“那個王胡子的遠房親戚.”鄧琦英說:“哪個王胡子?”何丹努努嘴說:“那邊那個生得一圈邋遢胡子的那個漢子。”梁雨說:“看那個王胡子生得胡子邋遢。他那個遠房親戚卻還花容月貌,水靈靈地好看。”鄧琦英低聲問何丹:“那個冤家哪裏去了?”雖然沒有明說,何丹卻知道她說的是誰,歎了一口氣,默然不答。鄧琦英說:“歎什麼氣?莫非出事了?”何丹說:“你還是那樣關心著他。”鄧琦英低下頭去,囁嚅地說:“知道沒有什麼指望了,但是,大家夥兒畢竟拜過天地、喝過血酒啊!”何丹說:“他去了大青山看白蓮花的一夥去了。你以後最好不要再問他什麼了。這一次,他的日本女朋友都到我們曠縣來了,而且,他們還見麵了。這次我們能夠逃脫,都靠他女朋友幫的忙。”鄧琦英失驚說:“他的日本女朋友來了?就在曠縣?還幫了你們?”何丹點頭。鄧琦英沉默了一會兒,臉色變得難看了,眼眶裏又溢出了幾滴眼淚。
何丹瞥見她流淚,說:“看看你,又來了不是?”鄧琦英擦去淚水,說:“他的日本女朋友,會有這般好的心腸?”何丹說:“你以為凡是日本人就個個都壞得很麼?他們兩在日本花前月下,卿卿我我,會沒有一點兒感情麼?看宮少敏對你這般沒有興趣,說明他倆感情深得很呢。”說得鄧琦英歎氣不已。梁雨聽了,過來插嘴說:“他那個日本女友,她的容貌比起咱們鄧妹妹來如何?”何丹說:“是生得美麗,但比起鄧妹妹來,又差了一點兒。隻不過,感情的事吧,不能光看容貌吧。”鄧琦英聽了,臉上悲憤交加,嘴裏嘀咕道:“我還以為她比我長得漂亮呢!”梁雨說:“何大姐,聽你的口氣,你都好似被那個日本女孩子收買了似的,倒幫著她說話了?”何丹急忙說:“哪有?我不過就事論事,實話罷了,你們不要懷疑我什麼呀?這不,我們三個都是永遠的好姐妹不是?”梁雨嘻嘻一笑,拍她肩膀一下,說:“你緊張什麼呢?我是提醒你,無論如何都不要忘了我們三姐妹的情誼。”何丹說:“那還用說?”
梁雨說:“他那個日本女友,好端端地來中國幹嘛?莫非是想他來了?”何丹說:“看她一身軍服,好似已經參軍了。”鄧琦英與梁雨一起說:“穿軍服?”何丹點頭,說:“而且官職好像還不小呢。連那個岡村都讓著她幾分。所以這次,我們才假意把她作為人質,才能死裏逃生,否則,都怕不知道死在那裏了。”梁雨說:“她作為一個軍人,能夠給你們假做人質,看來她對宮少爺,這分感情深得很呢。”聽到此處,鄧琦英又深深地歎了一口氣,兩眼茫然地去看遠處。那裏,煙波浩渺,一片朦朧。
幾個正在閑話,那邊有聲音嚷嚷起來。原來是蘭庫兒帶頭,幾把扯開那些布捆子,拿出了棉衣,蘭庫兒一邊穿,一邊嘮叨著說:“有了厚衣服不立即穿,還捆好擱著幹嘛?留到開春來下崽嗎?”舊日的兄弟們,一起去拉扯棉衣。古十三手下的兄弟們,個個都沒有動。朱銳看看祝東堯,祝東堯急忙對古十三,說:“都一起穿呀。都取下來,試試那件合身就穿那件。”古十三一邊看一邊說:“我怕不夠。等他們先試試吧。”朱銳過去,從裏麵撿了一件又大又厚的,過來遞給古十三,說:“你試試這件,又厚又好。”古十三正要推辭,祝東堯說:“試試吧,客氣什麼?”朱銳硬給他披在身上,看著還真合適。古十三笑著說:“既是和身,那我就穿上吧。”看看古十三都穿了,他手下的兄弟們方才也去拿衣服,各個個都選了一件。這時,那邊一個古十三的兄弟,叫做魏季的,因為身體肥大,選來選去,都沒有合身的,個個都套上了厚厚的棉衣,隻有他一個還在穿著單衣,在那裏著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