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卷 第一百九十八章狹路相逢(1)(1 / 2)

鄧琦英又問:“他是一個來的嗎?”老婦說:“還有兩個家丁跟著他。”鄧琦英說:“他說沒說他是怎麼逃出來的?”老婦說“他來得匆忙,還沒說那麼多呢。你表弟跟著他一道參軍去了,說是好有個伴兒。四個人一起去的。”

鄧琦英又說:“他們失去投八路呢還是國軍呀?”那個老婦說:“這個他沒有說,反正是朝那邊走了。”她是指著西邊。從她指的方向,也看不出是投八路還是國軍。鄧琦英在那裏揣摩,梁雨說:“管他去哪裏?還不是一樣的打鬼子。”

老者在屋子裏找筆墨紙硯,那個老婦也起身去屋子裏拿茶水,說是要倒茶給眾人喝。那茶水還是熱的,冒著一縷縷的氣息,散溢著一絲茶葉的味道。鄧琦英幫著拿了一些杯子出來。老婦一個個的倒茶。梁雨急忙接過去,說:“老人家你歇著,我來倒。”梁雨與鄧琦英,一個拿杯子一個端茶壺,挨個的給眾兄弟倒茶水。眾人裏有喝茶的也有不喝的。

這時候,老者拿了筆墨紙硯出來,將那些東西灘在一張小桌子上。朱銳用墨研了一下,用筆蘸了一些墨汁,看看四周,心裏尋思該寫些什麼。

一些兄弟說:“就寫雪吧,你看到處都是雪,都落了快要有一個月了。”一些兄弟說::“山連著山,到處都是山,寫一點兒山吧。”

朱銳看看四周,在心裏尋思了一會兒:他既然寫了雪,我何苦再去寫雪,我寫一句山吧。

看了看那些山,山上到底蓋著積雪,此時又有風吹,一些兒雪沫兒亂飛起來,宛如小小的白花一般,心裏想了一句:風吹雲彩花齊放,水瀉山崖雪亂飛。想到了佳句,手裏拿著筆蘸了一些墨汁,又在碗的邊沿拖了幾拖,看一眼那張白紙,正要下筆。一堆人都擠著看,鄧琦英尤其看得仔細,嘴裏打趣地說:“我們這個軍師,墨寶應該不差。大家可要看仔細嘍,機會難得。”張洗在一旁說:“我表哥,無論逢年過節,還是紅白喜事,周圍那些人都請他寫一筆,他一般都不吝嗇。”

正在這時,那邊砰地一槍打響。響得如此清脆,祝東堯趕緊拔槍,嘴裏喝道:“弟兄們,操家夥!“眾人紛紛拿槍,朱銳也將手裏的筆往桌子上一丟,急忙打量那發出槍聲的地方。那個鄧琦英的姨爹看了沒有見到朱銳寫一筆,歎息一聲,手上一邊收拾筆墨紙硯,嘴裏一邊罵:”這些萬惡的小鬼子,連寫個字都不讓人安靜!”那個老婦也趕緊幫襯著收拾東西,七手八腳地一慌,那墨汁潑在了一張紙上,白生生的一張紙上顯出了亂糟糟的一團黑。那個老頭嘴裏哎了一聲,心疼地就要去用帕子擦那張紙,老婦埋怨說:“鬼子都來了,還忙著你這個,

怕命都不顧了?”說著話,一把抓起那張被潑了墨汁的紙,揉做一團,丟在了地上。

此時,那邊槍聲正酣,原來是朱銳安排的那幾個兄弟到了那小山坡上林子裏。一個抱著槍說:“有什麼鬼子?讓我們來這裏白白地受冷。”說著話,懶懶地靠著一棵大樹。一個說:“張狐狸才給我們訓練的,平素就必須要有崗哨,遇到鬼子,就地阻擊。”那兄弟向周圍努努嘴,說:“你看一片冰天雪地的,周圍都是林子,那些鬼子躲在熱被窩裏不好,怕會出來受凍?”一個也說:“對,肯定是朱二當家的想得太多了,在常山上被鬼子打得怕了唄!”幾個都哄笑起來。

一個兄弟扯扯褲襠說:“尿急,看我撒泡尿!放一點兒熱氣出來給你們取暖。”幾個都說:“滾過去一點兒撒,臭熏熏的難聞。”那個兄弟笑笑,放下槍,靠著一棵大樹,走過去幾步,對著一棵樹幹,嗤嗤嗤地撒起尿來。那尿液是熱乎乎的,澆在那積雪上,冒起一絲霧氣來。

剛剛撒完尿,他聽得頭頂嘰裏咕嚕的什麼聲音,抬頭一望,一隻鬆鼠從這棵樹上竄到那邊去了。那動作甚是靈巧,竄得也飛快。那個兄弟說:“你這個瘟孫,不怕冷嗎?”

那隻鬆鼠竄了幾棵樹,在一棵樹梢上站住了,回首來看他,似乎欲逗引他一般。那個兄弟看看地上,到處都是雪,比起開闊地方要稀疏一些,雪層也要薄得多了。他彎腰抓了幾把雪,揉做一團,看看那鬆鼠,就要給它擲出去。

此時,那隻鬆鼠卻不見了,已然不知道蹦到哪棵樹上去了。隻見得那邊幾棵樹的枝條都在輕輕顫抖著,掉下三兩個小小的鬆果來。

這個兄弟不見了那隻鬆鼠,隻得歎息了一聲嘴裏罵了一句:“瘟孫逃得倒是快咦!”丟了那團雪在地上。看看山下,忽然吃了一驚,隻見得一隊鬼子,正在排成一隊,個個低頭彎腰,向著這邊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