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舒月看著他的眼裏,仿佛有晦暗的光,那一抹光仿佛能夠折射到她的心裏一般,讓她微微有些動了惻隱之心。
她看著他,臉色冷淡,“你想聊什麼?”
“聊聊你,或者聊聊我。”
“這麼晚了,你倒是有閑情逸致?”陸舒月不自覺的諷刺道。
“既然都睡不著,倒不如打發一下時間。”林深坐在那裏,雙腿筆直,而他的手肘靠在了膝蓋上麵,麵如冠玉。
陸舒月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
而在林深的眼裏,這就是默認了。
因為陸舒月總是別扭的讓她自己都不明白,他又何必去較真呢。
“你是為什麼做噩夢?”林深忽然問道。
陸舒月皺起了眉頭,儼然不太想說的樣子,“你就是為了問這個?”
林深卻是眉目淡然的輕擰了一下,“不是。”
陸舒月不認為林深有這麼無聊。
林深卻忽然語氣深沉的道:“你是怎麼認為我的?”
陸舒月微微一愣,卻了然輕笑了起來,“怎麼,害怕別人對你的看法?”
“我隻在乎那些在意的。”林深忽然輕聲歎道。
“比如你父親,比如你身邊的人?”陸舒月試探著問道,可是林深卻不欲多說了。
陸舒月想了一會兒,才開始回答問題,“我起初覺得你這個人淡漠不已,偏偏薄冷嘴巴毒,可是今天你又讓我覺得其實你的手段挺狠辣的。”
“都是些這麼不好的印象麼?”林深也不知道是自嘲的自問,還是在問她,眉宇之間有了淺淡的嘲弄。
陸舒月聳了聳肩膀,“心裏沒點逼數?”
林深卻突然輕笑了一聲。
兩個人之間忽然什麼話也沒有了。
林深看著她,“我聽阿財叔說你晚上睡覺必須要靠安神的熏香才能夠睡著,這幾日我讓人尋了來給你點上,你繼續睡吧。”
這麼叮囑了一聲,林深就要起身了。
陸舒月看著他那副淡淡惆悵的樣子,還突然有些不太習慣。
“你究竟是想要說什麼?”陸舒月隻是心裏仍舊鬥爭的問了一句。
明明這樣的夜裏,說太多,都仿佛無形之中添了一抹曖昧一般。
林深透過了層層暖橘色的燈光看向她的目光,越發有些深沉起來,整張臉上都看不透的情緒。
“你今天晚上還會做噩夢嗎?”林深倒是答非所問。
陸舒月不再看他,隻是點了點頭。
而林深並沒有離開,隻是站在窗戶旁,“我等你睡著再走。”
陸舒月輕擰了一下眉頭,“其實你可以去睡了。”
“不用,你先睡。”男人的聲音裏透露著一絲毋庸置疑。
陸舒月這才躺了下來,她對著窗戶那一邊睡,能夠看到窗戶旁的那個高大的身影,仿佛心裏某一個飄蕩的角落開始安心下來一般。
陸舒月逐漸閉上了眼睛開始沉睡過去了。
林深看著女人安靜的睡顏,歎息了一聲,給她蓋好了被子才直起了身體離開了。
林深輕輕的帶上門,就連他自己也不明白,為什麼自己會在意陸舒月的想法。
林深走向自己的房間,一盞燈仍舊兀自亮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