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婦人心疼地看著宋長寧說道,“我把她帶回來後她就開始發燒昏迷,到現在還沒有醒,老身正準備去請大夫呢。”老婦人絮絮叨叨地說個不停,忽然想起一件事說道,“這位小姐腳還受了傷,進了雨水有些感染。”
說了這麼多,不見紀洐諾搭話,隻見他呆呆地看著床上的女子,伸手替她診了診脈,劍眉深鎖,老婦人會意一笑問道,“公子,這位姑娘是你的夫人吧,看樣子你們是不是吵架了?”
紀洐諾回過神來沒有否認,也沒有承認,伸手將一錠銀子放到老婦人的手中,說道,“老夫人,麻煩你了,這是一點心意請收下。”
“公子,這可萬萬使不得,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老身算是積德了。”老婦人推辭地說道,還不放心地囑咐紀洐諾,“回去好好跟她說說,女子嘛,心思難免弱一些,寵著就沒事了。”
紀洐諾將錢放到桌子上,掏出一個藥瓶倒出一粒藥喂到宋長寧的嘴裏,想起方才老婦人的話,掀開腳邊的被子,隻見右腳已經被簡單地包紮了一下,他拆開一看,有些化膿,心裏一緊,問道,“老婦人,您這可有一些金瘡藥?”
“有有。”老婦人忙去櫃子旁拿,說道,“這還是我家那口子留下的,你看還能不能用了。”
紀洐諾簡單地將宋長寧處理了一下,他印象中永遠仰著頭,意氣風發的少女,從來沒有這麼狼狽過,而這種狼狽竟然是他造成的,想到這,紀洐諾就自責不已。
院外一陣騷動,緊接著宋瑜璉帶著安之還有紀綿希等人都到了,紀洐諾收起臉上的表情,說道,“長公主受了風寒,現在還在昏迷,其他的並無大礙。”
老婦人一聽自己救了個公主,嚇得臉色都白了,忙跪下磕頭,安之親自將她扶起來說道,“老夫人您快請起。”
宋瑜璉冷著一張臉,心疼地看著床上的宋長寧,他捧在手心裏的妹妹何時受過這種委屈,恨不得把紀洐諾打一頓才解氣。
“來人,送公主回宮!”
“慢著!”紀洐諾說道,“公主腳步受了傷,現在又高燒不退,不適合移動,不如等她醒了再說。”宋瑜璉正要拒絕,安之拉拉他的衣袖衝他搖搖頭,宋瑜璉看著安之祈求的眼神,轉身吩咐聶翼去準備一些物品,之後對老婦人說道,“老夫人,還得打擾您幾日。”
“不礙事的,不礙事的。,”老婦人受寵若驚地說道,“公主能住在寒舍,是老身的福氣。”
“這公主的身份,老夫人切莫對任何人說起。”安之將一袋銀子放入老婦人的手中說道,“這是公主在這裏的花銷,還請老夫人收下。”老婦人原本想要推脫,安之塞到她的手裏,附在她的耳邊對著老婦人耳語了幾句,老婦人會心一笑,應下了。
聶翼很快帶了許多東西,命人布置好後,安之說道,“含文姑娘,含章姑娘,你們兩個留下來好生照顧公主,我隨太子殿下回宮,明日再來探望。”
“好,安之姑娘請放心。”
安之隨著宋瑜璉上了馬車,見他臉色依舊陰著,將臉湊到她的麵前,說道,“還在生氣呢?”見宋瑜璉不理她,她微微一笑,眸子一轉自顧地說了起來,“也是,這長公主被皇上皇後捧在手心裏這麼多年,就連殿下都不曾讓她受過什麼委屈,今日卻因為一個庶民,把自己弄得如此狼狽,真的是不值啊。”
“可是那又有什麼辦法,誰讓長公主喜歡呢。”安之說道,“千金難買我喜歡,我看啊,紀公子也挺在意長公主的,也許並非長公主一廂情願啊。”
宋瑜璉冷哼一聲,“想都別想。”安之低下眼瞼,隨之問道,“那太子殿下呢?”宋瑜璉渾身一陣,看向安之,隻見她那雙清澈的眼睛,映出她的模樣,隨即安之又一笑,挑開車簾,說道,“到宮裏了。”
宋瑜璉伸手一把將她拉入自己的懷裏,緊緊地抱住她,低聲說道,“你是我這一生的唯愛。”安之滿足一笑,有他這句話,就夠了,哪怕日後陪在他身邊的不是自己,也心滿意足了。
宋長寧不知道睡了多久,在冰火兩重天裏煎熬了多久,最後突然感覺一道暖暖的陽光撒在自己的臉上,她緩緩地睜開眼睛,動了動睡得有些僵硬的身子,映入眼簾的是有些破舊而簡陋的房子,目光忽然被坐在椅子上睡著的人吸引住了,忽而想起那天的話,她的眼色一暗,苦澀一笑,嗓子癢癢的,忍不住輕咳了兩聲。紀洐諾猛地醒來,看到床上的人已經醒了,忙起身自然而然地探了一下她的額頭,見燒已經退了,這才鬆了一口氣,低身問道,“公主可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