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大太子站在禦書房門外,等著皇上的宣召。
多日不見的李強懶洋洋的躺在禦書房內閣裏麵的床上,眯著眼對大太監道:“既然來了,便讓他進來吧。”
太監答應著,弓著身子下去了。
大太子李禧儀表堂堂,身材高大魁梧,眉宇間一片狠厲之氣,自有一股霸道。隻見他氣勢磅礴的跨進門內,隨意的看著禦書房的擺設,眼裏的狂熱歡喜之意絲毫不掩飾,讓身旁引路的太監不禁側目,徑直進入內閣,頓了一會兒,才不情不願的跪下身子,道:“兒臣給父皇請安。”
說的極是勉強,李強卻也沒見怪,隻是喊他起來,說:“什麼事?”
李禧站起身來,不高興的道:“今日朝堂之上的大臣一致要求父皇上朝露麵,他們想知道父皇近日的動靜,他們擔心父皇是否遭遇不測。對兒臣不服,通通不聽命於兒臣。”
李強心內一喜,卻沒說什麼,隻是道:“哦?他們不服嗎?是誰不服呀?你可是朕的兒子,且是最大的太子,也幫著朕處理了許久的朝事了,他們怎麼還是不服呀?”
這個兒子,是自己最喜歡的一個兒子,可是卻很是桀驁不馴且狂妄自大,自以為天下無敵,無論如何教誨都是不聽的。他對皇位的狂熱迷戀,他早就察覺出來,卻明說不得。雖說早晚這個位置都是要傳給一位太子的,可是卻也讓他心中惱火。他便想出這個法子,他不是自以為天下無敵嗎?他不是以為他能夠掌控一切嗎?那便讓他試試,管理一個國家哪裏是這樣容易的事情,那些個大臣,尤其是文臣,別說是他,就算是自己,這麼多年了,依舊是有好些不服他的。人心是那最難控製的,哪裏是說順服就順服的。讓他吃癟一兩次,他自會收斂一些。
“哼,”李禧濃黑的粗眉毛皺在一起,惱火的道,“那些個大臣,實在是過於迂腐,辦事固守著規矩,絲毫不會轉彎,真是氣惱的很。那李大人、劉大人還有戶部的徐大人,這些人,最是難纏。無論兒臣說什麼,他們都是有意見的,一說便是勸諫,實在是煩人得很!”
“戶部尚書確實是個最是忠心的,他辦事一向是死板了一些,你與他好好談談,他在民間的名聲很是好,是少有的清官。”皇上淡笑著說,“這些個事情,父皇以前哪日不是要一一麵對的,久了也就習慣了。倒也沒什麼難的。山東一帶的旱災如何啦?可有大臣上書?”
李禧還想抱怨一通,見皇上明顯不想聽,不得不停止抱怨,忿忿的答道:“旱災這樣的天災年年都有,今年不過是厲害了一些,倒也沒什麼好擔心的,兒臣已經開倉賑災了,該做的已經做了,剩下的就看天意了。能想到的辦法兒臣已經想了,能做的兒臣也吩咐下去了,那些個大臣即便是要上書,卻也是沒什麼好說的。”
皇上頓了頓,好一會兒才說:“雖說是天災,卻也要好生的處理了才好。派人去山東一帶好生的察看一番,這樣的季節,該是雨水最多的季節才對,怎麼今年旱災來的這麼早?”
“不過是那樣一小塊地方,何必費這麼多的事?”李禧不高興的說,“兒臣早就思考過了,山東一帶的人口數不過是大月人口數的十分之一不到,既然如此,何必費這樣大的事?旱災便旱災了,已經撥了糧食,那便聽天由命,能活的便活,活不過的那也是沒辦法的。再撐一陣子,就要下雨的。”
“胡說!”李強氣的紅了臉,罵道:“豎子無知!朕是如何教你的?你以為那不過是極小的一部分老百姓麼?每年山東交上來的賦稅是多少你可知道?山東進貢上來的貢品是多少你可知道?山東雖不如蘇杭,卻也是個富饒之地,如今卻天降異象,冬季幹旱,若是此時有人趁此機會,揭竿而起,你以為還是小事?素日裏看你處理事情,以為你是個成器的,卻不想是個如此無知之人,罷了,朕明日便親自處理朝政吧,你還是從旁協助好了。交給你,實在是不放心。”
李禧被訓斥的啞口無言,心內卻是很不服氣的,讓他處理朝政是他說了算,如今不讓他處理朝政也是他說了算,將他當作什麼了?真是可惱,他原本沒什麼心思的,如今卻是他一再勾起他的帝王心思來。
“父皇息怒。”心念一轉,他趕緊說道,“是兒臣魯莽了,思慮不周,兒臣定當悔改,好好處理好山東一帶的旱災,定然不敢辜負父皇的教導,還請父皇再給兒臣一個機會。”
見他確實是受教的模樣,想起他母妃淑妃死去時候的模樣,淑妃死的早,李禧自小便沒母妃疼寵,是以性子乖戾了一些。李強終究是內疚了些,放軟了語氣,道:“罷了,既然知道錯了,便要好生悔改才是。山東旱災的事情,你切不可掉以輕心,好生的處理了才是。迎接藍田國國王的事情準備的如何啦?可有準備妥當?這件事情,朕已經暗自籌謀了幾十年,萬不可到了這時才搞砸,出了差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