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千年文明,伴隨千年邪術,其一,有布蠱術。蠱,顧名思義,傳說中使用一種人工育化的毒蟲,可害人,致人斃命。衍生異物有金蠶蠱。民間惡毒匠人,選不同毒蟲,如毒蛇、蛤蟆、蜈蚣和晰蜴、九足蠍、蚯蚓等,集中放於甕缸器皿中,令其相互殘殺、啃食,吃來咬去,數月後,餘最後一隻,形態顏色大變,狀如雪蠶。布蠱人,將此雪蠶清洗幹淨,馨香供奉,單置一個甕缸裏。施蠱時,取雪蠶糞便與焚盡香灰於食物中,供人食用。凡人食之,七日內,妖氣附體,眸精厲綠,全身充滿邪力,不辨親人,不辨邪理,不辨世情。從而任由布蠱人擺布。蠱之邪,邪於妖,邪於怪,邪於魔。
某一年,蕁城街上,忽立一僧。此僧,來自西藏,自幼研習幻術、邪術和布蠱術,深有成就。此僧,一身白袍,腕間纏一串金絲楠木珠,手執一根禪杖,闔眸一定,想了片刻。蕁城東,有片竹茅屋,簡易幽靜。僧人徑往前去。
僧人來至,見周圍花草繁盛,樹木蔥籠。一彎小河環屋潺淌,木棧道九曲環銜,有竹,有鬆,有柏。林木間蟲鳥鳴嚶,土爬物諸如蜇蟲、土鱉、蜈蚣、蟑螂、過街、蚵蚾蟲、節節蟲、蛇和蛤蟆東蠕西行。僧人進屋,屋內蛛絲纏繞,螞蟻蛀穴,飛蛾撲窗。收拾一番,僧人開始布蠱。
僧人將捉來之物——毒蛇、蛤蟆、晰蜴、九足蠍、蚯蚓等,一共十八種毒物駢集甕缸中,不食不飲,令其相互殘吃,競爭而死。僧人將甕缸供奉神龕前,每日焚香,每日禱告,供以香果茶酒。一年後,僧人打開甕缸一看,甕缸內,有一雪白之物,狀如桑蠶,肥體蠕動。僧人大喜,將其取出,清洗以後,單置甕缸裏。
僧人做好前續事宜,每日晚間,獨行於蕁城城內。
又一日,蕁城內突傳怪言,隻說一女,立於蕁城紅樓下,衣不蔽體,露乳撅臀,揮手招淫。此女,喚名雲秀,原為瓜農之女,每日隨爹娘往返於蕁城市場。百姓俱疑,何以一夜間辨若兩人,何以每日招男行樂。眾人不解,問其爹娘,回曰半夜出家,淩時入門,未見異常,隻願獨往紅樓。
雲秀異樣舉態,遭至蕁城百姓非議。雲秀年芳二十,正待出嫁,作出此等傷風敗俗、低汙穢眼之事,實令人費解。有人道,雲秀常與僧人搭混,兩人夜夜幽會。雲秀所斂獲錢財,由僧人一手掌管。因雲秀容顏婉約,頗具姿色,蕁城男人樂不思蜀。對此,一些蕁城婦人怨罵不止。誰知,一月後,蕁城接連出現招淫女客,個個
容色晶瑩如玉,如新月生暈,如花樹堆雪,環姿豔逸、儀靜體閑、柔情綽態、媚於語言。蕁城未婚、已婚男兒,盡數被此些女子揉玩股掌,邪風乍起,百姓笑稱為“美妓街”。
怪事接連頻出,數月後,有英俊健朗男兒,亦立於蕁城街頭,向來往女婦招嫖。此些男兒,儀表堂堂、美髯白皙、峨冠博帶、魁梧軒昂,因同嫖南街,被戲稱“美男坊”。美男坊成男兒招嫖之地,又讓蕁城百姓痛心疾首,嘔心傷怨。
美妓街和美男坊盛行三年,居然無人管問。蕁城浪蕩男女,寂寞閑人,幾乎成了他們的常客。為此,蕁成百姓侮辱謾罵不休。
第四年,蕁城上任知事,掌管蕁城民情。知事姓元,年近四十,上任伊始,整頓民怨。元知事,坐任一天,收到數十起狀告。情況大同小異,皆訴蕁城街美妓街和美男坊一事。知事知道後,一時驚憤,險些氣岔。元知事,本是位剛正不阿、鐵麵無私之人。獲悉蕁城糗事,大怒僧人作孽,殘害百姓惡徑。三日後,元知事親帶十數人,秘圍僧人居處。
見了僧人,一身白袍,凝麵如靜,手執禪杖。元知事道:“惡僧,為何設壇布蠱,秘施邪咒,殘害百姓?”僧人立於木棧上,嘴裏兀兀低念,竟出些:“如邪侵,如惡生,如怨恨,如癡懵……”等話。元知事道:“惡僧,本知事知你拿人作娼,收錢索供。知你邪控數十男女,於蕁城滋事擾民。惡僧,今本知事定拿你問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