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成吐吐氣,又坐定。剛要拿了一根豬尾巴吃,耳聽身後傳來吱吱聲。連成好不氣惱,站起身,尋聲一看,一隻白色狗尾露在檀櫃外。
連成一伸手,正想逮住狗尾,誰想,那一條狗尾閃身而出,原是一隻白狐,從眼前跳出。
連成一驚,緊忙相追,還未出門,一個麵遮白紗的姑娘,與他相撞。連成一看,這位姑娘,一身白衣,麵遮白紗,眸角露情,麵容泛紅。連成道:“哦,對不起,不小心碰到姑娘啦。”白衣女子道:“相公沒關係。你瞧,天空欲暗,想必是要下雨了,我路過此地,無處躲雨,故而……”連成道:“姑娘莫怪,這裏是個屍棚,但是蔽雨的好地方。”那白衣女子走進,環望一眼,看見三具屍體,並不覺得害怕。連成道:“姑娘,這裏是荒郊野地,你一個人來此,會很危險。”白衣女子道:“我是路經此地。我要去爺爺家。”連成道:“姑娘為何一人?”白衣女子道:“家裏爹娘早已過世,隻留下我與爺爺相依為命。前日,我回了趟叔伯家,今日返回。”連成道:“看來你是幸運的。瞧,就要下雨啦。”說時,棚外雨聲大作,雨珠嘩然飄落。白衣女子立於門口,連成道:“來,坐那兒,有一張草席。”
白衣女子隨連成坐於草席上。兩人若即若離,心心相惜,偶爾有蚱蜢或是蜣螂跳在腿上。
白衣女子問連成:“相公準備去哪?”連成道:“我從汴京回來,準備回家的。”白衣女子道:“去汴京城作甚?”連成道:“我去參加一年一度的秋考。”白衣女子道:“相公是何屬相?”連成道:“小人屬牛,今年二十。”白衣女道:“這雨越來越大,恐怕我要借宿一休了。”連成道:“那更好。我們二人相偎一夜,明早就回家了。”
白衣女子偎在連成身邊,到半夜,雨聲未停,溫度下降,使人周身淒冷。白衣女子道:“相公,你可冷嗎?”連成道:“還好。姑娘若冷,請披上我這一件麻衣。”連成將唯一一件麻衣遞給白衣女子。白衣女子問:“你將衣裳給小女子,那你呢。”連成道:“姑娘莫管。我不怕冷。”
夜裏三更。
迷糊入睡的連成忽覺有人附壓身上。
連成一睜眼,白衣女子爬於身上,輕嗅其體香。連成一登,翻轉起身,那白衣女子已幻化成狐,將連成摟抱住。連成驚駭不已,大叫:“怪獸,怎可玷汙了本相公。”一使勁,推開了白狐,站起身想逃命,誰知,那白狐狸糾纏左右,意欲求歡,不願脫身。連成大嚷:“狐精,再不讓開,我可要治你。”說時,你衣包裏取出一張靈符。連成道:“早有道長告知於我,拿此靈符護身,今日看派上了用途。”白狐一看連成的靈符,驚聲吼叫:“相公饒命。”
連成見白狐求饒,道:“白狐,還不快快離開。”白狐道:“相公手下留情,白狐叩謝了。”作了一揖,白狐自門外逃走。
連成探探,雨聲將止,月光融白,已近五更,天色將亮,於是拿了包袱,拍拍灰土,走出了土棚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