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洛城賓館裏發生的事太過震憾,當時婚宴現場的人又極多,想瞞住也根本就不可能,這些媒體人本就是消息靈通人士,他們雖然沒人敢於報道,但幾乎每個人都心知肚明。
“他畏罪潛逃,可八賢信貸不是還在嗎?錢不是還在嗎?”有人大聲問出了所有人都關心的問題。
劉鬆清了清嗓子,說:“八賢信貸的錢有一半投在了大興地產和正洛地產,將近四十個億,目前這兩家地產公司的運作也出了問題,有不少樓盤都爛尾了。”
“那其他的錢呢?”有人大聲問。
楊高知道,是他出現的時候了。
他走過去,接過劉鬆手裏的話筒,說:“我們薛楊集團作為洛城市的地方企業,立誌為洛城人民服務,當然不能看著何聰這樣坑我們洛城人民,尤其是廣大離退休職工和工薪階層,我們已經決定了,出資四十億把大興地產和正洛地產的債務接過來。”
“嘩!”場間再次躁動起來,每個人都交頭接耳地議論著。
楊高等眾人消化的差不多了,接著說:“三日內,我們薛楊集團就會把錢彙到八賢信貸賬上,至於我們薛怎麼和大興和正洛算賬,就是我們自己的事兒了,各位不用操心。”
那個一直在找八賢信貸問題的禿頂記者站了出來,質問道:“八賢信貸吸納的存款可不止四十個億吧!單憑這四十個億怎麼支付給所有客戶?是不是要先支付那些機構投資者?先支付達官顯貴?”
楊高哼了一聲,道:“我想問問,有誰知道法律保護的借貸利率是多高?”
場間大部分人當然都是知道的,但每個人都不願在這時候回答。
楊高冷冷地說:“法律隻保護同期銀行利率的四倍借貸利率,你們自己捫心問一下,八賢信貸給你們開出了多高的利率?法律會保護你們嗎?”
靜,極致的靜,沒有人敢於站出來反駁。
“貪婪,極致的貪婪。在場的聰明人不少,恐怕不少人都能看出來八賢信貸已經陷入了龐氏騙局,可每個人都覺得八賢信貸後台強硬,不會倒台,總覺得倒也會倒在別人手裏,我沒說錯吧?”楊高毫不留情地斥責。
楊高見不再有人反駁,語調柔和了些,說:“關於錢怎麼退,我們定了三條原則,每一條,先退個人投資者的,從金額最小的開始退;第二條,所有機構投資者要與我們一對一談判,能退多少要看怎麼談了;第三條,所退款項,隻能按同期四大行定期存款利率來計算,前期合同上百分之三十的利率就別再想了。”
大廳內眾人再次小聲議論起來,有人如釋眾負,還有人糾結鬱悶,還有人義憤填膺地想跳出來跟楊高爭執,可終是都停留在竊竊私語階段。
那個禿頂記者又站了出來,大聲質問:“按存款利率不太合適吧?”
楊高聳聳肩,道:“這就是貪婪的代價,我不能為你們的貪婪買單,我也沒那麼多錢向外扔,如果達不成協議,沒問題,我也不管了,信不信你們連這四十個億都沒了?”
禿頂記者接著問:“原則定的很好,可誰知道會不會有暗箱操作?誰知道你們會不會先退領導的再退普通民眾的?”
楊高笑了笑說:“這個你不用擔心,我們要求所有客戶必須本人在三日內進行權證確認,全程錄像,網上直播,並請公證部門公證,我們給誰退了多少錢也會在網上公示,你不用擔心暗箱操作。”
楊高的話音落時大廳內議論聲又吵雜起來。
“他是瘋了嗎?這不是得罪了所有機構投資者嗎?”
“有些領導的錢可不會親自去確認,他們敢連領導的也不退?”
“他不僅得罪了市裏的不少領導,還會得罪機構投資者,這明顯是在找死啊!”
“......”
有不少人開始向外打電話,這個驚天消息必須要盡快傳出去。
楊高拿著話筒大聲說:“從明日上午八點開始,就在洛城賓館所有的大廳和會議室,我們開始八賢信貸的權證確認,二十四小時不休,僅此三天,三天後,再持權證來退錢可就作廢了。”
楊高都不用讓在場的記者們把這則消息發出去,他們已經有人開始用手機編輯新聞向外發送,這則消息注定要震動整個洛城投資圈。
記者和一小部分投資者都離場了,大廳裏很快安靜下來,服務員們正收拾著一地的狼藉。
“小子,你這是作死。”一個低沉的男中音在楊高身後響起。
楊高轉過身,看到一個四十歲左右的中年人站在身後,長相和剛剛碰了釘子離場的白七有幾分神似。
“你是白家人?”楊高歪著頭問。
“白家白海。”來人臉上滿是輕蔑的笑。
“白敬天的弟弟,白海?”楊高皺了下眉。
“算你識相,你說機構投資者都要跟你單獨談嗎?”白海冷冷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