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雲笙不會打算盤,因此開張前就請了專門的管賬師傅。
請來的管賬師傅與穆振嘉不同,他是隻管照著賬本打算盤,有多少便結算多少。開張當晚,管賬師傅夾著算盤來,對著賬本好一通劈裏啪啦。結束盤算後,穆雲笙瞧見管賬師傅搖搖頭,眼睜睜看著他在開張首日的賬本上寫下“虧空二十二兩”。
尋常酒樓剛開張時,一月的利潤也就不到一百兩。而仙客來現在的利潤是一月最少五百兩。開張首日,這一百兩的心理防線一下推進了五分之一,穆雲笙當然肉疼。
這二十二兩銀子,當然少不了穆老太和穆老爺的功勞。
穆雲笙也無意對小廝仆役訓誡什麼,帶著一身疲憊爬上回趙府的馬車。等進了下人廂房,頭一挨枕頭就睡了過去,都沒來得及去見趙棉。
趙棉也知穆雲笙今日累了,吩咐英紅不要去打擾穆雲笙。
自第二日起趙錦就不再過來留仙樓,偌大一攤生意真是如穆雲笙所願一般,全交給她一人負責。
燒魚的法子她教會了其他幾名廚子,每日自己提早到後廚去,趁著眾人都還未來,將大袋土豆與空間做交換,得到足夠一天使用的薑蒜。這些薑蒜她都實現處理成看不出原來模樣的碎末,再交給幾個廚子,叫他們用這碎末為魚去腥。
除此之外,她還要擬定每日的菜方,換著名目改進十張菜方子的內容。想象與實際還是有很大差別的,饒是穆雲笙千算萬算,口味上的不同還是需要她一樣一樣親自嚐過之後改進。
這陣子她已經將住所從趙府搬到了後院,與一眾小廝同吃同住,趙棉知道她身體不適,還經常叫家裏的廚子熬了潤喉養身的藥湯送過來。隻是熱乎乎的藥湯穆雲笙總顧不上喝,隻有晚上回到自己房裏,才能一邊翻菜方子一邊喝上兩口。
穆振嘉還來瞧過她兩回。
她這個大伯來時,斯斯文文地與王大廚站在留仙樓門口。穆雲笙本著來者都是客的原則,剛要迎上去,穆振嘉捂著鼻子便走了,似乎她這酒樓裏有什麼惡臭的玩意兒。
王大廚獨自一人進來時,便顯得有些尷尬。穆雲笙倒是熱情相待,但兩人終歸還是競爭關係。因此說不了幾句,穆雲笙便告辭回到後廚繼續忙碌。
唯一令她放心的是魚賣得不錯。
一方麵是因為開張宴上那頓烤魚真的吸引到了不少富家公子與小姐,留仙樓開張後雖然一樓大堂有時門可羅雀,但二樓雅間卻從來沒空出來過。這群少爺小姐們不會滿足於同一種樣式,穆雲笙連夜寫了水煮魚、酸菜魚等五六個吃魚的方子,唯恐他們過不了幾天烤魚吃膩了。
自從她依照當初對趙錦說的辦法,貼出“吃魚有賞”的布告招徠人氣之後,大堂裏常有些流浪漢來吃白食。穆雲笙倒也不討厭他們,須知最能流傳消息的就是這些整日流竄於街頭巷尾的家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