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宇文晟病重,後周那邊一點消息都沒傳過來,她當時的那一劍雖然看似危險,可是根本沒有刺到心髒,什麼命不久矣,憑她對宇文晟的了解,那點傷根本就不能如何,這病重一說實在詭異。更重要的是,倘若他真的病重,難麼她接下來的計劃就進行不了了,不行,看來是時候改變計劃了。
心中快速盤算,抬頭看著眼前的男子,忽然想到了件事情:“耶律燕,這就是你跟宇文晟的交易?你當時為他導演一場苦肉計,如今他借兵供你爭權奪位!”
男子愣住,有些不自然的看著芳華: “這,你怎麼知道?我……我並不是……”
開口簡單的幾個字,耶律燕說的支支吾吾,他很想給麵前的女子解釋,並不是他帶著兵馬來攻打大遼,可話都嘴邊連自己都覺得諷刺,這般話語說給誰誰都不會相信,更何況還是在如此聰慧的她麵前,索性直接承認了去。
“是,你說的沒有錯。”
“罷了,我都明白。”原本以為麵前的人會對自己嗤之以鼻,卻沒有想到突然沉默,隻是簡單的兩個字,耶律燕隻覺得自己內心百轉千回,他以為她會質問,然而沒有。
“你跟宇文晟的交易,我很早就知曉了,隻是一直不願意相信,那時候不過是場戲,現在看來唯獨我認了真。”芳華的話語有些落寞,聽到耶律齊所說,她心中還是報了僥幸,她覺得他不會騙她,可是兜兜轉轉了這麼久,是她忘了,那人從來沒有真心對待過自己,從開始到現在,她不過是活在編織謊言中的戲子,自以為感動了他,其實不過動情的是自己而已。
耶律燕看著麵前情緒明顯低落的女子,似乎一提到宇文晟,那種從內到外的悲傷感激發,與他認識的人相差甚遠,不,他不要這般的芳華,他要她開心要她快樂。
“秦芳華,你……”
“耶律燕,我幫你從國都逃脫,你現在可願意跟我聯手。楊昌明必須撤兵,他帶的這五萬兵馬,注定要全軍覆沒。”
喝了藥,人也清醒不少,芳華的頭腦高速運轉,雖然現在體力還有些不濟,但分析當前局麵的能力還是有的。
耶律燕再次詫異的看著眼前人,有些不明白她在說什麼:“後周的國力難道跟大遼相差這般懸殊!”
“不是國力懸殊,耶律燕你怎麼還沒懂,這楊昌明根本就是宇文晟送給耶律齊的一塊肥肉,五萬兵馬出發前線,對抗的是一國之力,你可聽說有後援兵馬派來。更何況,後周已經奪得察哈爾城,為什麼不乘勝追擊,繼續攻打別的城池。那是因為,後麵根本沒有援軍,越是往裏走,這五萬大軍最後被大遼兵馬包圍,隻有一死。”
芳華的話落,耶律燕驚歎的向後退了一步,簡直不能相信芳華所說,心中還抱有一絲僥幸:“不會的,現在後周是楊昌雲掌權,自己弟弟身在前線,他不可能不理會。”
“你可曾聽軍中的人說過,此番出征,是誰的命令!”芳華的話可謂是一語驚醒夢中人,耶律燕立馬就意識到了不對,是啊她說的沒有錯,雖然隻在後周軍營待了一夜,但是那些傳聞他還是聽說了,這次起兵原因不過是為了個女子。
“宇文晟竟然用五萬兵馬的性命作為賭注,賭你回不回後周,他是瘋了不成!”
想到這個地步,任誰也都明白了這其中的含義,原來真正的目的是在這裏,雖說是給耶律齊送來塊肥肉,可真正牽製的卻是芳華,五萬人的性命,為了一女子。宇文晟何其的聰明,早就算到了她的心思,倘若一人之命不足讓你回心轉意,五萬兵馬可夠。所以眼前的女子,才會不顧一切的從呼倫勒城趕來,冒著性命危險,不過是不忍心看到五萬人因為自己喪命。
“瘋子,你們一個個都是瘋子,全都是瘋子。”最後的最後,連他都不知道要說什麼,古有漢帝為褒姒烽火戲諸侯,如今這宇文晟用五萬兵馬賭一個女子是否回心轉意。
耶律燕的話說完,芳華不由的苦笑,是啊,那是她站在城牆之上,大徹大悟的道理,宇文晟啊宇文晟,你真是下了手好棋。不得不說他真的太了解自己,也算準了自己不可能看著那麼多人白白送命,原本以為宇文晟也會前來,結果他遠在揚州,既然如此,他設的局就要想辦法破解了才對。
兩人相互沉默了會,還是耶律燕打破了這份尷尬,因為怕芳華多心,直接轉移了話題:“說吧,你想讓我怎麼幫你,隻要我能辦的,定不會讓你失望。”
耶律燕答應了,芳華連忙起身,男子上前扶著,生怕他出了什麼事情:“你去告訴楊昌明,將所有的事情都告訴他,讓他撤兵,不然等到國都的兵馬到來,在劫難逃。”
“好,你別激動,好好躺著養病,我自會去向他講明白這其中的厲害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