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大人走後,修冥沒有說話,帶著淳於焱朝著居住的府邸趕去,麵上看似平靜,內心卻已經風起雲湧。淳於焱跟在他身後,從背後看去,總覺得修冥哪裏不對,但也說不出所以然來。兩人相對無言前行,到了府邸,修冥上前敲門,良久,從門裏出來一人的腦袋,是阿鬆。
“修冥,你回來了。”看到熟悉的人,連忙探出身子,阿彩醒了,修冥似乎並不知曉,開口彙報:“阿彩她醒……”
後麵的話沒有說出口,生生的卡在嗓子眼裏,目光落在身後的淳於焱身上,驚訝不已,整個人都傻掉了,這淳於公子,怎麼來了?
淳於焱看著眼前的阿鬆,那表情還真是精彩,不由低笑,他們眼中都以為自己死了,如今看到大活人站在這裏,這般表情也是正常,華兒當初見到自己的神色也差不了多少。強壓著心中的笑意,打趣道。
“怎麼,多日不見,不認識本公子了。”
“認識,怎麼會不認識。”阿鬆連連點頭,淳於公子竟然沒有死,真是太好了,若是主子知曉,定十分高興,一想到芳華,阿鬆的臉色由剛才的歡喜變得沉默,淳於焱瞧著,不免疑惑。
“怎麼了這是,這般神情,見到本公子難道不開心?”
“沒有,阿鬆很開心,公子能活著回來,是不幸中的萬幸,阿鬆怎麼有不開心的道理。”阿鬆連忙收回剛才慌亂的情緒,想到房中的阿彩,有些擔憂。主子現在下落不明,淳於公子在這個時候趕來,等進了府,阿彩要怎麼麵對,要是看到淳於公子驚慌失措,那可怎麼辦。
“公子,更深露重,還不要在門外逗留了,快快進屋吧,有什麼事我們進去說。”修冥打斷了兩人之間的話語,對著他做出請的手勢,兩人朝著府中走了進去。
要說房間內,阿彩剛剛醒來,因為擔心芳華又哭了次,身體也是極其虛弱,冷雪在一旁照顧著,兩人待在房中,自然也沒有注意到淳於焱的到來。倒是守在院子裏的冷淩,看到淳於炎到來,先是一愣,隨即行禮:“屬下參見淳於公子。”
“起來吧,這大遼的夜冷,晚上就別守在外麵了,仔細些身子。你家主子是睡下了麼,若是睡下就不用通報了。”淳於炎看著冷淩在院中待著,還以為他為芳華在守夜,也知曉芳華的性子,這麼冷的天也不舍得讓阿彩在外麵,冷淩他們對這個主子也是忠心不二,自然會暗暗守護。說完不自覺的看著旁邊的屋子,華兒說讓他莫要亂跑,如今他貿然來到這裏,她見到他的時候,會不會不悅。可就算不悅,他還是要來,比起她生氣,性命才是關鍵。
冷淩跟修冥對視一眼,片刻之間,兩人心照不宣,沉默中已經對話萬千,若是眼神會說話,兩人的話語應該是如下的。
“淳於公子還不知道。”
“不知道。”
“說還是不說。”
“說,紙包不住火。”
“好。”
短暫的對話,兩人心中已經有了計較,冷淩開口:“夜深了,公子也奔波了一天,阿鬆去給公子泡杯茶緩緩神,公子跟我們走吧,我們有事要稟報。”
淳於焱愣住,直覺告訴自己,肯定跟芳華有關,點了點頭,跟著兩人朝著另一頭的房裏走去,阿鬆這邊,已經自覺退了出去,前去準備茶水。
當阿鬆端著茶杯走到房間沒口之時,人還沒有進去,就聽裏麵傳來驚呼,接著就是急切的詢問聲,聲聲聽在人耳中,讓人瘮的慌。這聲音不是別人,正是淳於焱。阿鬆歎了口氣,搖搖頭推開房門進去,餘光劃過,淳於焱死死拉住修冥的衣領,滿臉的憤怒。
屋裏的人其實早就做好了暴雨來臨的準備,卻沒想到這反應會強烈到如此地步。當修冥簡單將這幾日發生的事情講完,這最後的字剛落下,淳於焱就從坐上的椅子站起身來,在兩人沒有反應過來,人已經到了修冥麵前,一把抓住他的衣衫。
“你說什麼,你說華兒去了哪裏?你們身為她的隨身護衛,到底是幹什麼用的!耶律齊就是這麼教你們的!”
平靜,他根本就不能平靜,一路上他想了很多種可能,當時在城門打開看到修冥的那一刻,他滿懷希望的以為芳華不會有事,滿懷希望的來到這裏,不求今夜就能見到她人,可沒想到等來的就是這句話。芳華隻身一人,今日天剛剛亮去了察哈爾城,而那些有能力保護她的人,全部待在安全的地方,他們怎麼舍得她前去受苦。
“公子,我們早就知曉你聽到這消息的反應,我們也做好了受罰的準備,隻是主子此番前去並非凶險萬分,事情還有沒你想象的那麼糟糕。”修冥試圖緩解淳於焱的急躁,可惜卻讓眼前人更加惱怒。
“放屁,她一個女子,手無縛雞之力,你們就這般讓她前去敵營,若是有什麼三長兩短,你們誰能當擔的起!”又是一陣咆哮,淳於焱現在已經完全失去了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