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德喜歡有野心的人,這種人與他是同類,於是說:“薛書記,我不管你現在說的是真心話,還是假話,反正你這麼一說,我聽著心裏舒服。跟我走吧。”
薛冰不知道所以然,就問道:“去哪裏?”
梁德說:“去吃晚飯,你都不用吃飯的?”
薛冰這才發現外麵的天色已經暗了下來,原來他已經在房間裏胡思亂想呆了一天了。想到連午飯都沒吃,薛冰頓時感覺饑腸轆轆起來。
薛冰笑著說:“我們去第一飯店,這次我一定要請客。”
梁德搖搖頭,說:“你跟我去第一飯店服務員是不會收你的錢的。”
薛冰說:“為什麼呀?上次我就奇怪,沒見你站起來付款,為什麼服務員就說你給錢了那?”
梁德笑了,說道:“你還是一個比較心細的人。我告訴你為什麼,因為那是冠東村的企業,我是飯店的老板,我定的規矩,我帶去吃飯的帳都由我結。”
薛冰說道:“今天就不能破例一次?”
梁德笑了,說:“她如果是收了你的錢,她是要被辭退的,你要害她嗎?”
薛冰搖頭說:“那還是不要了,我們換一個地方去吃飯吧,換一個不是你做老板的地方。”
梁德說:“好的,我帶你去一個地方,不是我做老板。”
薛冰就跟著梁德到了一戶農民家裏,一位中年婦女看見薛冰,笑著打招呼說:“來了。”
薛冰心中奇怪,這戶人家也不像飯店,倒像一戶地道的住戶,中年婦女完全是一副家庭婦女的樣子。薛冰不知道該怎麼稱呼對方,隻是點點頭,算是致意了。
梁德吩咐說:“給我們弄兩個菜,再把那瓶茅台酒給我拿出來。”
薛冰有點驚訝,普通的農戶家怎麼會存茅台酒這種比較昂貴的國酒,這種酒自己做縣委書記的時候也就喝過幾次,再說他身上帶著的錢不知道是否夠付酒錢的,就說:“我們倆還是不要喝那麼好的酒了。”
梁德笑著說:“你怕付不起酒錢是吧?”
竟然被梁德一眼看破,薛冰有點窘迫地說:“梁書記你別笑話我,我確實付不起。”
梁德哈哈大笑,說道:“你這個人不錯,不打腫臉充胖子,我越看你越對我的脾胃。好,我們這個朋友做定了。”
薛冰說:“囊中羞澀,到時候真的付不起,還是讓梁書記見笑。”
一旁的中年婦女已經把茅台酒送過來了,聽著梁德和薛冰的對話,不由得哈哈大笑起來,說:“年輕人,老梁逗你那,這是他家,怎麼還用叫你出酒錢?”
薛冰愣了一下,指著梁德說:“這是你家?”
梁德笑著說:“對呀。”
薛冰說:“你不是要領我去個你不做老板的地方嗎?”
梁德指著中年婦女,笑著說:“是呀,我沒騙你,這家裏她是老板。”
薛冰站了起來,不好意思得對中年婦女說:“原來是嫂子,你看我也不知道,真是冒昧。”
梁德老婆笑著說:“你坐,不要拘禮,我們家沒那麼多規矩。”
梁德對他老婆說:“你趕緊弄幾個菜,我們倆要好好喝一喝。”
梁德老婆去廚房忙活了,梁德笑著對薛冰說:“你不要嫌我簡慢,我們昨天沒喝痛快了,今天好好喝一喝。”
薛冰也是豪爽的人,梁德提到了要喝個痛快,就哈哈大笑說:“喝茅台,我一定要喝個痛快,隻是梁書記到時候不要心痛這瓶好酒。”
梁德說:“不要叫我梁書記了,我虛長幾歲,要你叫我聲大哥,不過分吧?”
薛冰叫道:“大哥,今天我們就一醉方休。”
酒酣耳熱,梁德的臉變得紅彤彤的了,眯著眼看著薛冰,笑著說:“你現在一個月賺多少錢?”
薛冰笑笑,說:“沒多少,也就幾十塊錢。”
梁德說:“如果我能夠給你5倍的工資,你肯不肯到我這裏來給我做個副手。”
那個時期薛冰的月工資也就八十多元,不過大家工資都不高,五倍的工資幾乎就相當於3個縣委書記的收入了,這個數字在當時是很驚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