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眼吧,我們估計著四眼夠了。”
男子寫下了四眼的字樣,繼續問道:“打多深那?”
薛冰搓了搓手,說:“我們也不知道,估計需要很深,這個需要你們去現場勘測一下。”
男子說:“什麼地質狀況?”
薛冰說:“是山地,我們需要打些機井灌溉果樹。”
男子說:“聯係方式?”
薛冰報上了鄉裏麵的電話號碼,男子記下來了,說道:“交一千塊錢定金吧。”
薛冰拿出了錢,遞給男子,問道:“同誌,不知道交了定金什麼時間可以去給我們打井?”
男子收了錢,笑笑,說道:“回去等著吧,輪到你們的時候,我們會通知你的。”
“那什麼時間能輪到我們?”薛冰繼續問道。
男子給薛冰一邊開收據,一邊回答說:“今年怕是不行了,前麵還有好多家排隊等著那。”
薛冰一下子愣住了,他興匆匆地趕到省城,滿心以為可以順利地帶著打井隊回鄉裏,現在不但打井隊帶不回去,還被眼前這個家夥一竿子打到了明年去了。
“不能提前一下嗎?”薛冰不甘心地問。
男子有點不耐煩地說:“提前?怎麼提前?你看看,前麵登記的有多少?”說著打開登記本,上麵密密地登記著要打井的單位。
薛冰越看越心涼,嘴裏麵念叨著:“這麼多呀?”
男子看了一眼薛冰,說道:“全省就我們一家打井隊,全省所有需要打井的單位,都要我們去打井,這麼多再正常不過了。”
回到了鐵路招待所,薛冰找出了來時何峰給他的電話號碼,何峰說在省城如果有什麼事情不好辦,可以找他的表妹關淩幫忙。
薛冰本來以為他一個大男人能夠把請人去打井這件小事辦好的,沒必要再找一個女人來幫什麼忙,所以雖然記下來了電話號碼,還是一個人去找打井隊。沒想到打井隊竟然還會有排隊這種事情,他自然不甘心等到明年這麼久,隻好找找關淩試試了。
在前台撥通了關淩的電話,電話裏麵的關淩聲音很爽朗,笑著對薛冰說表哥已經跟我說了你來的事情,來省委組織部幹部處找我吧。
省委組織部,薛冰心裏一震,沒想到何峰的表妹竟然是省委組織部的,這個地方可是很多幹部夢寐以求的好地方。一時顧不上想得太多,薛冰匆匆來到省委,找到了關淩所在的辦公室。這個全省幹部都向往的地方看起來卻是那麼的簡單平常,門窗顯得很舊,一點都看不出是管理全省幹部的地方。
薛冰敲敲門,裏麵一個女人聲音說請進。
薛冰打開了門,看看裏麵,一位三十多歲的女士正坐在那裏辦公,薛冰堆起了笑臉,問道:“請問你是關淩嗎?”
女士笑了,回頭向角落說了一句:“關淩,有人找你。”
薛冰初次到這種地方來,本來心裏就有些緊張,看到認錯了人,臉騰一下紅了,趕緊轉頭去看角落那裏。他一開始沒注意到,原來角落那邊還有一個女子正埋頭在做著什麼,女子聽見有人找她,抬起頭看,正看到薛冰滿臉的紅暈。
關淩站了起來,薛冰見她圓圓的臉,麵容姣好,穿著一身漂亮的連衣裙,紮著一條馬尾辮,笑臉展開,頓時讓沉悶的辦公室有了一種清新的氣息。
關淩微笑著看著薛冰,問道:“你是從西海縣來的吧?”
薛冰沒有想到關淩這麼年輕,在他心目中以為在組織部工作的人起碼也三、四十歲了,眼前的關淩也就二十多歲的樣子,心裏有了落差,不免呆了一下,半天才反應過來,趕緊回答說:“是,是何部長叫我過來的。”
關淩聽薛冰講了聯係打井隊的情況,笑著說:“我剛分來組織部不久,跟地質局不熟,你等我去問問我們處長看看他有沒有熟人。”
說完關淩離開了辦公室,薛冰喝著關淩給他倒的茶,心情已經平靜下來,環視了一下辦公室,辦公室很普通,隻是很整潔。窗台上擺放著一盆蘭花,一盆海棠花。海棠花正在盛開,紅豔豔的花兒點綴著這間辦公室很有女人的味道。
過了不一會兒,關淩回來了,手裏拿著一個信封,對薛冰說:“走,我帶你去地質局,我們處長寫了一封信,叫我們拿著信去找那裏的一個科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