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紹元啞然,他們這輛馬車,因為馬受驚,所以跑得飛快。旁邊這一輛馬車要趕上來,用的豈不是和驚馬一般的速度?那顯然極為危險,這馬車的主人是對他的閨女有多大的執念,才能這般拚地趕上來。
而且似乎馬車裏的那位,是位王爺……
蠢閨女,到底又幹了什麼驚天動地的事,惹得人家這般追趕……楚紹元的內心是崩潰的。
“楚小姐可安好?”靳如瑜起身,掀開了馬車的簾子,探出了半個身子。
楚紹元一看見那一身月白透金衣服的男子,便心驚不已。就是二皇子來了,他一個左相,也敢與其周旋一番。
可偏偏,又是最惹不得的錦王靳如瑜。
“小女無礙。隻是錦王殿下找江雪所為何事?”楚紹元沒膽欺騙靳如瑜,也不打算戳穿楚江雪的謊言,便將話說得模棱兩可。
“向她討回一個人情。”靳如瑜答,聲音清冷,那笑容卻溫潤柔和,一派翩翩佳公子的姿態。
“不知江雪欠了錦王殿下什麼人情?”楚紹元頭疼。莫非錦王說得是空白聖旨的事?那麼大的人情,就是把楚江雪賣了也還不上。
“請楚小姐出來一敘。”靳如瑜不說,隻搬出了先前教過小廝的話。
楚江雪自然聽得見靳如瑜的聲音,都被靳如瑜糾纏到這個地步上了,她今日是絕不可能避開靳如瑜的。如此,她便用回了自己原來的聲音,開口道:“我不記得我有欠錦王殿下什麼人情。請錦王殿下不要亂說。”
靳如瑜聽到楚江雪的聲音,好心情地勾了勾嘴角,他的江雪,終於裝不下去了啊。
“自然是有的,你從馬車裏出來。本王就同你說說,你到底欠了本王什麼。”
“我又怎知道殿下這話是不是騙我出去的托辭。”
“本王若是騙你,你再回馬車裏去不就好了。江雪何時變得這般小家子氣了,連出來看本王一眼都不敢。”靳如瑜的聲音比方才同楚紹元對話時,生動了不止十分,話裏的調侃味十足,哪裏像是高高在上的十七皇叔會說出來的話。
“好,那我倒要聽聽,關於這人情,你到底有什麼說法。”楚江雪起身,走出馬車,姿態怡然地在馬車外的一邊坐下。
迎麵的風不停地吹來,吹起她的長發,她轉過頭來,一雙漆黑的眼眸看著靳如瑜,美得溫婉柔和,也美得肆意囂張。
靳如瑜勾唇一笑,天生宛若謫仙的一張臉龐,生出了一分邪氣,他沒有回答楚江雪的話,卻是忽然伸出了手,一把將另一輛馬車上的楚江雪拉了過來。
饒是楚江雪不比那些膽小怕事的小姑娘,也心下一驚,差點變了臉色。馬車不是停止的,兩輛馬車都在勻速前行,連個心理準備都沒有,就忽然被人一把拽了過去,方才她真以為自己會一腳踩空,摔到兩輛馬車的中間去。
穩穩地栽進靳如瑜的懷裏時,一抹熟悉的味道撲麵而來,楚江雪下意識地便抱上了他的腰,若不如此,她可能會向後倒去。
而另一邊,靳如瑜早已環住了楚江雪的腰,他懷念她身上的味道,她腰肢的柔弱。嗯,今日收獲頗豐。竟然能引得她投懷送抱。
“錦王殿下,這是何意?”楚江雪穩住身子之後,立刻鬆開了靳如瑜的腰,靳如瑜抱著她的手卻絲毫沒有鬆開的意思。
所以說這種人她怎麼敢見!一見就能被人拉進懷裏,多來幾次,她的節操還怎麼保得住!
靳如瑜這廝,分明生得一副比誰都不可一世,比誰都不食人間煙火的謫仙模樣,內裏怎的這麼沒下限!
“這是在邀請你進本王的馬車。”
靳如瑜說著,便手上一用力,將她整個人都帶進了馬車裏邊。他穩穩地在馬車裏坐下,而她則因著他方才的動作,姿態不雅地躺在了他的懷裏。
“錦王殿下——”楚紹元可算看傻了眼,他那沒人要的閨女,居然被大名鼎鼎的十七皇叔言周戲到這個份上。是錦王的品味太特殊,還是他老了,所以不知少年人的看法。
眼見著閨女節操都快丟了,楚紹元卻不好鬆開手裏的韁繩,隻得一邊駕著馬車,一邊雙眼盯著隔壁馬車不放。就算對方是錦王,要是真對閨女亂來,他拚上老命也得殺過去啊!
“左相大人,您就別看了。難不成我家尊貴的王爺,還能對楚大小姐行不軌之事不成。不過是同坐一輛馬車而已,等王爺和楚大小姐談完事,自然會讓楚大小姐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