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我說吧……隻有你與靜緣師太看到了我最狼狽的模樣,我也就現在能說了。總不至於到了母親麵前,還露出這副不堪的模樣來。”喬孤思的聲音忽然輕了下來,不似方才那樣的古怪,低沉的模樣正反映了他這會兒真實的心情。
楚江雪皺皺眉頭,閉上了嘴,不說了。
她可不興趣聽喬孤思抱怨,喬孤思先前的所作所為,早已讓她對他徹底沒了好印象,事到如今被背叛了才知後悔,不是所有錯誤都可以因為後悔了而被原諒的。
喬老夫人和慕容落落之間,喬孤思選擇了後者,這便注定了她再也不可能心無芥蒂地將喬孤思當作親近的表兄。
“阿彌陀佛,貧尼自當豁開七情六欲,可是此次貧尼也覺得有幾分不滿。塵世事,貧尼果真不該插手。”靜緣師太難得地開了口,也是在責怪喬孤思。
喬孤思是最傷心的那個,可是他得不到半分同情,隻能說是咎由自取。
“是我錯了,做了蠢事,識人不清。我最對不起的人便是祖母。若是祖母這次離開了人世,我必定這輩子都無法原諒自己。”喬孤思羞愧地道。
聽得喬孤思這般說法,楚江雪很想諷刺一句,不過想想還是忍著沒說,同喬孤思說什麼廢話,她嫌累。
喬孤思見楚江雪忽然一臉不爽地轉過頭去,便知楚江雪心裏有話,在慕容落落的事上,他雖然犯了傻,可他到底當年也是名滿京都城的大才子,這點眼力還是有的。
“表妹想說什麼便說吧。”喬孤思道。
楚江雪幹脆繼續沉默,硬是什麼也不說。
“表妹是還在生我的氣?也是,你幾番阻攔我,我卻一意孤行,我原本又對你不好,也無怪你現在討厭我。”喬孤思這會兒對楚江雪的態度可謂是前所未有的好。
有慕容落落欺騙與背叛他做對比,楚江雪先前一再與他作對,讓事情不至於變得更糟,更甚至以一己之力救回了喬老夫人一命,這樣的楚江雪簡直顯得太優秀了。
這一次的事,足以讓喬孤思拋棄所有對楚江雪的偏見,重新認識楚江雪。
楚江雪哪裏是生喬孤思的氣,根本就是看不起喬孤思,任由喬孤思現在說破嘴皮子,也不可能讓她高看他一點。
“我跟慕容落落,從小便認識了,我沒料到,十年的相處也敵不過一個錦王。”見楚江雪不說話,喬孤思便又自顧自地說起了自己和慕容落落的事。
對於喬孤思的說法,楚江雪想吐槽的地方多得是,要不是不想跟喬孤思說話,她真想開口將此人數落一頓。
說什麼十年,他喬孤思這才剛從邊關回來,這麼久沒跟慕容落落待在一起,別說錦王了,出來個靳彥能把慕容落落搶走她也半點不覺得奇怪。
而且,靳如瑜其人,她雖然對他敬而遠之,可也不能不承認靳如瑜的條件很好。喬孤思輸給靳如瑜,他有什麼好料不到的。
一路上,喬孤思就一直說著自己跟慕容落落的過去,靜緣師太心如止水,就苦了楚江雪,強忍著反駁喬孤思的欲望,好不容易才做到了一路上都沒搭理喬孤思。
一到太師府,楚江雪便拉著靜緣師太往喬老夫人的房間走,至於喬孤思,愛去哪裏去哪裏。他先前帶著靜緣師太走得瀟灑,對太師府派去慕容家送信的小廝也應付得瀟灑,現在他可欠了好些人一個交代。
不過下了馬車,喬孤思的速度比楚江雪還快上一分,朝著喬老夫人屋子的方向著急地趕了過去。
楚江雪將靜緣師太送到後,與蔣氏一同走出屋子,在外邊單獨說了幾句話。
“江雪,這次多虧了有你。老夫人這條命,是你給救回來的,將靜緣師太和孤思帶回來的也是你,大舅母也不知道該怎麼報答你才好了。”蔣氏拉著楚江雪的手,又是感激又是愧疚。
“大舅母何須言謝,外祖母的事我不可能置身事外,而不將靜緣師太請回來的話,我也無法安心離開太師府,回左相府去,這些都是我應該做的。”楚江雪答。
“不過大舅母當真沒想到,你的醫術竟然這般高明。比這太師府上的任何一位大夫都要更高明。”蔣氏感慨道。
楚江雪知道蔣氏接下來就差不多要問她是從哪裏學的醫術了,這種事她可解釋不清楚。
“大舅母,既然靜緣師太已經回來,那我也該回左相府了,我要去找江流了。”楚江雪趕緊地道。
不等蔣氏開口挽留楚江雪,喬老夫人的房門被人打開,裏麵走出來的喬孤思先開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