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瑾見她們如此,便皺著眉頭轉過身看向莫辰風,“辰風,難到你們莊裏就這麼不近人情麼?大家都是習武修習之人,何必弄出那些拘人手腳的規矩!活生生的斬斷了人與人之間的真心。”這邊才說完,心裏又在想:碧溪山莊就是沒有雪蒼山上自在舒心……一堆堆的規矩真讓人心中生厭!
莫辰風見她小臉上有了不悅之情,猜想她心中定然又將碧溪山莊在心裏暗暗比較了一番,找到理由後再罵了一遍。
想到這他不禁一笑,覺得白瑾確實很率真,同時又有些可愛的小心眼和執拗,回想她剛剛的那番話,更是覺得她的性格渾然天成,不粘塵世的汙濁,實在難能可貴,暗想這樣出色的女子不知會與誰成雙,能讓她鍾情之人必定不簡單。
莫辰風情不自禁的想到了她口中時時刻刻掛著的那位叫青瑛的師兄,也許他就是她心中所念所愛之人,可是……情愛一事,又有誰能做主,誰能確定呢!想到這,他不禁苦笑了一番,心中又浮上了糾纏他多年的心結。
莫辰風收起心神,暗自歎了口氣後說道:“清歌、清曲,坐吧。今後在這雪香雲居也不必如此拘謹了,既然小瑾有心,你們也不要太過拂逆了她的一片心意。莊中規矩自是給那些心邪不正之人的約束,但小瑾將你們看作可信可靠之人,便無須刻意執著固守,與小瑾一起,隨心隨性便好。”指了指旁邊的圓凳,示意她們坐下,同時淡笑著看著一旁的白瑾。
白瑾聽了他這番話,頓時舒心開來,又揚起小臉,笑眯眯的看著他,同時忍不住的讚同道:“好一個‘隨心隨性便好’!辰風,待我回雪蒼山,一定告訴師兄,你跟他一樣對我很好,他一定能與你談得來的。你比那個淩什麼的東西好多了!不是古板迂腐讓人討厭的人,他這個莊主太不近人情了。清歌、清曲,我說的對吧?”
莫辰風聽了她的話,先是微微一愣,繼而淺淺的笑了出來,看著白瑾不再言語。
而剛坐下的清歌、清曲聽了她說莊主的不是,心中不是普通的驚嚇,生怕她再多說一句,好半響不知道如何回答,隻能結結巴巴的張開嘴說:“……呃,白姑娘……你……你……”
白瑾自顧自的從白瓷碟子裏挑了個喜歡吃的茶果子,剛吃到一半猛地想起什麼似的,扭過頭看向莫辰風便要開口,卻不小心轉得太急,被口中的點心嗆了一下,上氣不接下氣的咳個不停,睜大的眼睛裏都泛出了星星水汽,小臉漲的通紅,一隻小手不停的拍打胸前,另一隻則食指不停的指向桌子上的茶壺。
“白姑娘,慢些,慢些吃,還有很多的……”清歌趕忙走向她身後,不停的拍撫她的背脊。
“茶,白姑娘,茶,喝茶!”清曲連忙倒了一杯清茶端至她麵前,喂她服下。
“咳……咳咳!我,我沒事……了。”白瑾滿臉羞紅,不好意思的擺擺手,見莫辰風一臉想笑又礙於她的情緒,拚命忍住不笑的模樣,她覺得更加窘迫了,故作鎮定的問道:“咳!那個……辰風,我剛剛是想問……你的師妹,就是玲瓏她醒了沒有?她還有咳血麼?我能去幫她把把脈嗎?”
莫辰風怔了怔,沒想到她那麼激動的模樣是為了詢問玲瓏的情況,心中不免十分感動,“謝謝小瑾的關心,她昨天都睡得安詳,並未咳血。算算時辰,藥效快過了,大概半柱香後便會醒了,你先慢慢用早點,隨後我再領著你去她的住所吧。”
白瑾搖搖頭,端起麵前的茶盞喝了一口,將剩下的那半個茶果子用了,便急急的站起來,跑上樓背上了小藥箱又飛快的跑下來,急切的催促道:“不等了,不等了,也許我們現在過去,她就醒了,藥效這東西是很難說得準的,要是她起來不舒服,又咳血可就不好了。”
莫辰風被她這一連串的動作的怔住,待他反應過來時已經被她拉著走到了屋外,側低著頭看著麵前臉頰紅撲撲的又一臉認真模樣的白瑾,心中暖暖的,看著她說道:“小瑾,你這樣關心她,想必玲瓏知道了會很感激的。有你這般掛心,玲瓏必定不會再有什麼危險,痛苦也會慢慢的漸退,說不定她身體好了,能如你這般自由快樂的生活下去。”
白瑾朝他“嗬嗬”的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別這麼說,我做這些是應該的,醫者慈悲心,都是希望病人不會再有痛楚的。我也不確定能不能馬上醫好她,但是我先去看看,一定會盡最大的努力醫治好她的。辰風,你就放心吧!”
莫辰風感激的點點頭,領著她向一片茂密的竹林間的小徑走去。碧翠的竹葉被穿梭的風拂得沙沙作響,空氣中也彌漫著清醒的竹葉香,偶有幾隻鳥兒撲翅飛過,停駐在纖細的枝葉間,引頸清啼。
白瑾跟隨莫辰風一路前行,鋪著碎石的小徑曲曲折折,沿途的樹木花草秀麗多姿,不覺的低聲讚歎道:“這裏的布局很有心,看得出是精心布置的。”
莫辰風淡笑的側過頭看著她,“這都是我師兄親自布置的,沿途的花草也是他親手栽種的,小瑾覺得如何?”
白瑾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反而是睜大眼睛有些詫異的問道:“這,這些都是那個淩什麼的親自布置栽種的?”
見她這樣驚訝和不信,莫辰風有些好笑的點點頭。
“那個淩什麼的做的事都那麼讓人不喜歡,肯定是無情冷心之人,怎麼可能有這麼讓人意想不到的一麵,待我見到他,定要細細瞧瞧他,是不是我想象中的那麼討人厭!”說到這,白瑾不相信的搖頭,眉頭微皺的又道:“不可能,不可能,他那麼不討人喜的人怎麼還會有這麼細致的心,這肯定是騙人的。辰風,莫不是你在騙……”
白瑾口中的一個“我”字還沒有吐出來,就被一個陌生又熟悉的聲音打斷。
“嗬嗬,莫非是在下哪裏得罪了白姑娘,才使得姑娘如此的曲解在下?以至不相信眼前所見和耳旁所聞……”
嗓音低沉,充滿了迷人的磁性,話語間透露著黠蹴,又蘊藏了一絲挑釁,更多的卻是玩味兒和打趣。
白瑾一愣,隨著聲音的來源轉過身去,卻見朝陽的光暈中有一抹玄色的身影,看不清麵容,卻足以讓她心驚一跳,微微張開的小嘴忘記了閉合,一臉驚詫的看著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