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問左丞相,若無郎中騎兵血戰三個時辰,井陘之戰,誰勝?誰負?”駱甲的語氣非常恭敬,但是他的聲音是那麼冷,冷的韓信忍不住打顫。韓信笑道:“井陘之戰,將軍您居功甚偉!”駱甲大聲問道:“左丞相,駱甲不敢居功,井陘關之戰亦非駱甲一人所為,全賴郎中騎兵兩千將士拚死力戰,然則,左丞相,為何自駱甲之下無一人有戰功?”韓信放下酒杯,玩味地看著駱甲笑道:“將軍居功至偉,獨自一人生擒趙軍大將,力保井陘不失,降服趙軍六千人,此功我軍之中唯有樊噲將軍能比,然則,將軍身負重傷,險些喪命,按照我大漢軍法,主將有失,護衛皆斬!郎中騎淩山衛不能保將軍無事,本就該斬首!本將軍念在郎中騎拚死力戰,死守井陘份上這才不予追究,既要賞,可有想過罰嗎?”駱甲在鬼麵之下的眼睛開始泛紅了:“卑職是過於魯莽,凸前冒進,然而,左丞相您至死都不肯發兵救援井陘關!這又是為何,但凡有一兵一卒之援軍,駱甲亦不願以身犯險。用這條不值錢的性命換來勝利,,難道也有錯嗎?”
韓信嚴厲斥責道:“你錯了!你乃是郎中騎兵之校尉,而非普通騎士,校尉豈可擅離職守行突騎衝鋒之事?本將軍原本據實上報,漢王陛下寬宥,這才沒有追究你擅離職守之罪!還給你加官進爵,你倒好,在這裏不知好歹反咬本將軍!你是何居心!?”駱甲冷冷地道:“然則,軍法隻以結果判處,既然我還活著,我麾下騎士們就沒有失職,將軍您也無權剝奪他們應有的軍功!”韓信一時語塞道:“你!”
駱甲一瘸一拐地走向韓信帥案,環首刀成為了他的拐杖,每走一步身後都會滴下紅色的血,蘭陵之精甲覆蓋下的駱甲仿佛全然沒有痛覺,就那樣任由自己的血灑在軍帳之中。終於,駱甲挪到了韓信麵前,他指著自己身後的血跡,問道:“您看見了嗎?左丞相,您身上的每一筆軍功都是我們這樣的騎士拿命換來的,這是我的血,您見到他們的血了嗎?我見過!我親眼看著我朝夕相處的兄弟們一個個被巨石砸的腦漿迸裂!我親眼看著長矛般得重弩箭把我的兄弟們釘在地上!他們用自己的命換回了我的命!所以我才想為他們做點什麼!如果當時我沒有站出去衝鋒,誰來衝擊趙軍幕府?左丞相你嗎?!”駱甲咆哮著揪著韓信領口,迸發得殺氣彌漫在整個幕府軍帳中。韓信隻覺得自己是一隻被老虎按住的麋鹿,毫無反抗的餘地。片刻後,韓信滿懷歉意得聲音傳入駱甲耳中:“抱歉,我沒想過,我也曾見過屍山血海,將軍,這裏的每一個人都是見識過死亡的,信,考慮不周,還望將軍贖罪。信即刻手書一封,交由快馬送至漢王處,為郎中騎將士正名。”駱甲鬆開了左手,聲音恢複了平靜:“君子一言?”韓信笑了一下,回答道:“駟馬難追!”
駱甲低頭行禮:“末將隻想為我郎中騎兵將士討還一個公道,願領受衝撞左丞相之罪,還望左丞相責罰。”韓信擺擺手正要說什麼,駱甲全身的殺氣忽然散去,環首刀毫無征兆地倒下,緊跟著,身披戰甲的駱甲也倒在了自己的佩刀之上。門外騎士們終究還是沒能忍住,沈傑抬著擔架衝到帥案之前,輕輕地把駱甲抬回擔架。王邑洋向著韓信行了一個簡禮,轉身護送著駱甲離開中軍大帳。韓信望著這群騎士的背影笑了笑,問道身邊人:“蒯通,你想不想也有這樣一群忠心耿耿得部下?”身邊謀士對答:“是啊,真的很羨慕,君子之間,最可靠的感情莫過於沙場之情,左丞相,漢王有令,朝歌被破,邯鄲危機,令您帥軍速速抵達邯鄲戰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