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肇小龍失眠了。蔣晶晶各方麵條件是真的好，當然這不是關鍵，關鍵是，蔣晶晶確實是他喜歡的類型。好吧，漂亮的可愛的女孩子，是所有男人都喜歡的類型、肇小龍大俗人一個，自然不能免俗。肇小龍失眠一晚上，想得有點多，早上，開始犯迷糊之前，他暗暗對自己說：算了吧，還有一年，你就退伍了，現在這樣，蠻好。
當兵的人，這點決斷還是有的。好像，蔣晶晶就好像流星一樣，已經從肇小龍的生活裏閃現過去。
第二天，出早操的時候，肇小龍跟排長吳輝說：“大昆侖，我不去了。讓我去九龍環吧。”
吳輝打量他兩眼，問：“惹事了？”
肇小龍笑：“怎麼可能，我又不是劉曉軍。”
肇小龍不知道，他的笑容有點假。所以，吳輝便再盯他兩眼，問：“真的想好了？”
肇小龍故作瀟灑的聳聳肩，嘴角一咧。
下午，肇小龍便去了九龍環。九龍環也是一家舞廳，比大昆侖小一點，關係也簡單一點。肇小龍以前嫌那沒勁，油水少，不肯去，現在，為了躲避蔣晶晶，算是犧牲了。
一點半的下午場，他一點十五到那兒。二十的樣子，呼機響了。一個陌生的號碼。他想想，回個電。通了，雙喜味十足的女聲：“是小龍啥？”
肇小龍立刻聽出是馬麗的聲音，回：“馬麗？！”
“咯咯，”對麵嬌笑起來：“你個龜兒子啷個換地方了啥，還想找你爽一下蓋。”
肇小龍摸摸鼻子，身體某個部位有點蠢動，他便砸吧兩下嘴說：“最近有點煩大昆侖。恩，我在九龍環，你過來嗎？”
“不了，我在大昆侖等人呢，聽小張說，你伢兒又搞了個學生妹嗉？！你伢兒本事大啥。怎麼啦，喜新厭舊啦。”
這才是肇小龍熟悉的調調，他由衷的笑了，說：“錯。我從來都是喜新不厭舊。怎麼樣，晚上過來陪你？”
“再說了，你那兒就是這個電話啥？”
“恩。”
“拜了。”
電話掛了。肇小龍握住話筒，楞半天。馬麗的話讓他又想起蔣晶晶了。他忽然覺得，自己離開大昆侖來九龍環，也許會錯過什麼。
肇小龍昨天晚上沒睡好，幫檢票的小李檢了票，就去值班室睡覺。他迷迷糊糊的才要睡著，呼機響了。一看，是大昆侖的電話，罵罵咧咧地打過去，戰友張謇接了，說：“小龍，有個美女找你呢。她想向你賠禮道歉——你小子有一套啊。”
張謇話沒說完，肇小龍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不動心是不可能的，可是——他咬咬牙，把張謇罵了一頓：“我以為什麼事呢。你白癡啊，我不認識什麼美女。你小子少嫖老．子。不要再騷擾我，老．子要睡覺呢。”
“啪”的一聲，肇小龍把電話擱掉，重新回到值班室，躺到床上，用被子把頭蒙住了。肇小龍哪裏還睡得著？蔣晶晶的音容笑貌浮上眼前，那對酒窩顯得特別的深，旋轉幾次，他就完全暈掉了——該死，我不會真的愛上這個女娃了吧？他這樣想著，心中惶恐不安起來。
對戀愛產生恐懼，肇小龍這是第一次。偏偏，他並不知道這恐懼從何而來。
不能躺著，得找點事情做——肇小龍起來，坐進吧台裏，和服務員小王聊天，開一些無傷大雅的玩笑。他不停地說話，一支接一支地抽煙。小王在一旁咯咯地笑，說：龍哥，你真幽默。還故意把身子色．迷迷地往他身上靠。換在平時，肇小龍肯定一把摟住上下其手了，但是今天，他真的沒有這個興致。裝傻，愛理不理的。忽然，他心血來潮，蓄一口煙，猛的朝小王臉上一噴，嗆得她鼻涕直流，嗲嗲地罵：壞死啦！小手拚命地捶他的肩。他則痛並快樂地笑，壞笑，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