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玉成第一次來探視肇小龍,是在肇小龍入院當天。當時胡小兵也在,且肇小龍剛剛接受完專家會診。
張玉成坐著輪椅,被一個陪護警察推進來,他剛被推進來的時候臉上沒什麼表情,但是在看到肇小龍之後,就好像忍俊不禁一樣,笑了起來,而且一笑便不可收拾,好像出門踩到狗屎買彩票中了五百萬一樣。笑著,他問:“什麼情況這是?不會是害痔瘡吧?”
肇小龍趴在床上,背上很明顯的塗了藥膏,按說,隻要是眼睛沒毛病的,都能看出他傷在背上。張玉成卻這麼說,當然是故意的。
肇小龍沒答話。一是沒精神,二是真心不想搭理他。背上的藥膏是進醫院後塗的,疼是不疼了,卻奇癢難耐,讓他不得不打點起十二分精神,才能遏製住去撓上一把的欲.望。
肇小龍嘴巴緊閉,胡小兵無奈接話:“被人用鳥銃打了一槍。鳥銃鉛丸上有毒,情況不是很好。”
“這是得罪什麼人了?”張玉成說著,忽然憤怒起來,吼道:“簡直無法無天!格老子的,用鳥銃打警察,誰給他們的膽子?當我們雙喜警察是擺設嗎?小蘇——”
小蘇正是推他進來的陪護警察。小蘇應:“局長?”
“傳我的命令,馬上,所有人立刻上街,展開一次違禁武.器清剿行動!還有,傳喚那些混混,讓他們交個人出來!小龍!放心,這口氣,我一定幫你出掉!”
小蘇挺會來事,煞有介事的掏出個小本本記下來,再掏出身上的對講機,原話複述了一遍張玉成的命令。然後,還請肇小龍把事情經過講一講,他好做個筆錄。
肇小龍現在這情況,明顯不能長時間說話。小蘇來這麼一手,絕壁是故意的。肇小龍對張玉成都愛搭不理,對他自然更不假以顏色,隻回他一個字:“疼!”胡小兵眼珠子轉了轉,接話:“我知道。”然後一五一十道來。胡小兵口才不錯,張玉成聽完,和小蘇交換個眼神,說:“我大概猜到是誰的手筆了。”
小蘇適時接話:“飛車家族?”
張玉成點點頭:“隻可能是他們。”
小蘇:“那就有點麻煩了。飛車家族的成員大多都是娃子,這幫娃子特狠毒,偏偏,因為沒到法定年齡,他們犯了事,至多送少管所——”
小蘇話沒說完,被胡小兵打斷。胡小兵說:“不對吧?新出台的《刑法》不是把刑罰年齡改成十四歲了嗎?打傷小龍的那幾個混球,看個頭,可不止十四歲。”
張玉成聞言,眨巴兩下眼睛,問:“是嗎?這個還真不知道。”
胡小兵笑:“您回去翻翻報紙,上麵肯定有相關介紹。對了張局,我聽說,醫院給您用藥出了岔子?”
張玉成一愣,隨即笑了,說:“沒有的事,就是有一種藥的劑量用小了。”
肇小龍之前都隻是默默的聽著,此時接話說:“不是用少了,是沒用對吧?”說著,他忍痛扭頭看向張玉成,說:“張局,杜冷丁可是限製級藥品,使用次數太頻繁,小心上癮。”
以胡小兵的身份,想要調出張玉成的用藥清單並不麻煩,他之前已經和肇小龍討論過這個問題,即張玉成頻繁使用了過量的杜冷丁,可是以他的傷勢,他根本不需要使用那麼多的杜冷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