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 父子間矛盾(1 / 2)

很快單忍鳴要諫言納言柱的事情就傳遍了整個陽平城,原本還縮在家中躲避酷暑的百姓們紛紛走上街,想要一觀單忍鳴諫言納言柱的風采。

單忍鳴昂首挺胸,領著一眾人,浩浩蕩蕩的來到皇宮門口。門口的侍衛見一幫人闖過來,還以為民變,趕緊派人進宮告知渙皇,其他人留守宮門,嚴陣以待。

單忍鳴駐足於宮門前,向守衛的衛士做了個揖,接著淡然的走到一邊的納言柱前,將竹簡取出,一手展開,走上台階,將竹簡掛在了納言柱後,瀟灑轉身,大袖一揮,大步離去。

“邊陲小國,以下犯上。泱泱前朝,渙祖逆篡。可憐天下,未入盛世,先入賊手。渙祖不在,二世慘敗。陽山猿啼,白骨森森。血色燃天,哀鴻遍野。擂鼓陣陣,攝人心魂。鶯鶯燕燕,遠人心神。傳及五世,不知悔改。任用親信,排擠賢良。政令失當,立場不堅。外結賊寇,內欺百姓。使得渙國內外交困,渙皇仍不思進退之道,卻立此遮羞之柱,而以護衛守之,妄圖得民心,以掩其行,殊不知公道自在人心。如今衛王起兵,渙皇如仍視吾逆耳之語為亂言,不如洗頸待戮,獻城以降,保得陽平百姓性命,留得仁愛之名,以洗譚氏渙皇百年屈辱。——清畔軍監軍帳前衛士單忍鳴”

台下一儒生剛剛完整讀完單忍鳴的這篇《渙國之亡》,心中頓時一驚,再加上酷暑難耐,身體本就孱弱,頓時被嚇得昏死過去。

其他百姓聽到如此犀利的言論更是驚歎不已,這文章一開始就將渙祖比作竊國賊,直接否認了大渙的正統,接著緊緊抓住曆代渙皇所犯的錯誤不放,將他們一頓數落,最後更是大膽,“衛王起兵”“洗頸待戮”,說白了就是衛王打過來了,洗洗脖子等死吧。

先前以為民變的衛士進宮稟告了渙皇,渙皇聽到後大為吃驚,趕緊起駕來到宮門口。眾百姓見渙皇出來了,嚇得趕緊行禮。

渙皇故作鎮靜,來到納言柱旁,看了看納言柱上的文章,默默的握緊拳頭,麵露怒色。可一轉身,卻又麵露仁慈,問道:“這文章是誰寫的?”

一個目睹全部過程的衛士上前提醒道:“稟渙皇,這署名了。”

渙皇回頭看了一眼文章的最後,尷尬的笑了笑:“本皇看漏了,看漏了。”說完便命人將納言柱上的竹簡摘下,又吩咐左右前往斷月侯府將斷月侯單幕請進宮。

皇宮東過殿中,渙皇身著玄服,危坐席上。台下站著一人,三十歲模樣,印堂光亮如鏡,額頭窄小,眉毛幹枯,眉秀麗清疏好似月牙,雙眉頭相連,眼如赤鯉,交加眉,蝦目圓露,身著黑色朝服,上飾以花鳥紋飾,頭戴六粱武牟冠,腰間係著象征官位的象牙腰帶。

渙皇示意左右,一侍女捧著單忍鳴寫的竹簡交到單幕手上,單幕雙手接著:“言道,謝姑娘。”侍女回禮,退至一邊。

“斷月侯,你自己看看吧,虎父無犬子啊。這篇文章,文辭犀利,見解獨特,好文章啊。”渙皇麵帶微笑,高聲誇讚道。

單幕當然聽得出這是渙皇的嘲諷,立刻行禮,憤憤言道:“稟渙皇,小子不知天高地厚,口出叛逆之言,臣就不徇私,按律當斬。臣願監斬,以證我單家一片赤誠之心。”

渙皇大笑一聲,起身走下陛階,將單幕扶了起來安慰道:“本皇自然知道斷月侯一心為我大渙,令郎寫此文章也是為道出大渙弊處。況本皇立柱之時,便以說明‘說錯無妨,概不追責’,如今本皇若為一己私憤,而判令郎死罪,豈不讓天下人笑話。”

說完,渙皇便彎腰想從地上撿起掉落的竹簡,單幕大驚,急忙去撿。渙皇一把將其扶起,自己將竹簡撿起,用袖子擦了擦,循循言道:“本皇以將其抄錄,如此文章,如雷貫耳,時刻提醒本皇,為皇之道。這份原稿,斷月侯自己領回家,不過還望告知令郎,少年成才,不可太過鋒芒畢露,以免落人口實啊。”

“謝渙皇,臣告退。”

渙皇揮了揮手,單幕雙手捧竹簡,慢慢退出殿去。

渙皇身邊的近侍見單幕已經退出去,便小步走到渙皇身邊,輕聲問道:“渙皇就這麼放他走了?”

“那還能怎麼辦,全城的百姓都知道納言柱是怎麼一回事,本皇若是罰了他單家,不就等於打了自己的臉嘛。再說如今渙衛大戰在即,賈海關十萬軍隊均握在他的手上,本皇敢動他嗎?”

“是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