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酒整個人都往後仰,背部緊貼著車廂,對這樣豁出臉不要,對她死纏爛打的謝珩,她真是一點辦法也沒有。
她僵著一張臉,淡漠道:“不巧,你不在的時候,我睡得很好。”
謝珩:“……”
謝玹如墨的眸子倒映著兩人親昵的模樣,看著長兄,越發的麵無表情。
江無暇失魂落魄的,完全不知道自己在何方,馬車跑的飛快,左倒右傾的撞了幾下,人便暈了過去。
溫酒嚇了一跳,連忙去扶她,一傾身就被謝珩攔住了,他伸手探了一下江無暇的鼻息,徐徐道:“沒事,隻是暈過去了。”
溫酒鬆了一口氣,低眸看著靠在她身上的謝珩,默然無語。
在外麵同青衣衛搶馬鞭的葉知秋靜默了許久,實在是忍不住吼道:“現在是睡覺的時候嗎?啊?!”
車廂裏眾人:“……”
街道兩旁的行人紛紛讓路,一轉眼的功夫,青布馬車便絕塵而去,消失在眾人的視野裏,隻留下飛塵漫天。
一路抱怨聲此起披伏,葉大當家嗓門大的離譜,聲可震天,直接把所有人的聲音都壓了下去,“咱能不能有點逃命的覺悟?”
溫酒揉了揉眉心,別開眼,沒說話。
這條路通往的事雲州城東城門,方才錯身而過的那幾輛去了不同方向,引開那些追兵的注意力,看來是謝珩和三公子早有準備,隻是這時候說什麼睡不好也實在太符合此時的氣氛。
“不能。”偏偏謝珩扶著車廂慢悠悠坐起來,語調散漫的像是馬上要出遊踏青的紈絝公子。
外邊的葉知秋徹底沒了聲。
心裏把小主上養的這個小白臉的祖宗十八代都問候了一遍。
男人誤人啊!
溫酒深吸了一口氣,才開口道:“出了城,你們該去哪就去哪,我要回八方城,兩位好自為之吧!”
再同謝家人糾纏下去,她不死也要短命!
在帝京的時候是這樣,如今到了雲州更離譜,她這條小命是真的不夠折騰。
謝玹抬眸看了她一眼,隨即,又把目光移到了謝珩身上。
謝珩微微挑眉,徐徐道:“你去哪,我就去哪。”
這話說的十分不講道理。
滄雲州那邊還有一堆爛攤子等著他去收拾,偏生他說起這樣話來,讓溫酒沒法子發火。
果真被這少年拿捏住了,怎麼都翻不了身麼?
溫酒心下苦笑,麵上卻淡的幾乎沒有表情,怒道:“我去嫁人,你也去?”
謝珩被她噎了一下,臉色微變,立馬收斂了許多,垂眸看著她,“阿酒。”
隻一聲低喚,便勝過千言萬語。
溫酒扶額,心下再三默念:別看他別看他別看他……
一直沉默的謝玹終於開了尊口,“八方城是各國必爭之地,若開戰,必然第一個遭殃。”
“我知道。”溫酒哪能不知道八方城危險的很,隻是富貴險中求,有失必得有是必然之事。
聲落,兩人都靜靜的看著她。
每次被他們這樣看著,溫酒都手心冒汗:
不帶這樣用眼神鎮壓的!
她憋了許久,才開口道:“那又怎麼樣?天下之大俱王土,率土之濱皆王臣,皆是爭權奪利之輩罷了,哪有什麼地方可保人平安無事?”
富貴險中求,八方城是險地,亦是金銀成堆之處。
“有。”謝玹看著她,隻說了一個字,目光便一到了謝珩身上。
兄弟兩交換過一個眼神,瞬間心領神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