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扭著戚路的耳朵就要往學校裏走:“一會我倒要看看你是哪個班的?誰教出你這麼個奇葩的學生!”
嗚嗚嗚!一輛布加迪威龍開了過來,一身黑色套裝的小公主走了下來:“程老師?竟然是您呀?您又在抓逃課學生呢?這個學弟是誰?長得還蠻帥的嗎!”她伸出白嫩的手指抬起戚路的下頜。
戚路看著眼前的黑衣美女,那嬌豔如花的臉龐在他眼前隻有2寸,清香的少女的氣味直衝他的大腦。但是她視網膜裏卻出現了一幅影像,那是青銅樹裏飛出的金蹩的圖形。
“是溟月姝啊?還是那麼漂亮,現在回國了嗎?在哪裏工作呢?”程老師放開了戚路,似乎忘記了他逃課的事情,又好似這種逃課的小事與見到溟月姝比起來根本不值一提。
溟月姝看了看戚路,這個有點小英俊的小男生沒有什麼特別,隨即沒了興趣。
“是呀,程老師,我現在在家裏的可可醫藥集團工作,諾這是我的名片!程老師如果有特別優秀的苗子一定先推薦我們可可呀!”
“哈哈哈!好哈!”程老師珍重的將鍍金的名片收回口袋,訕訕的笑著,回手拍了戚路的後腦勺一下,不管你去打遊戲還是泡妞,今天你走運了,走吧!
戚路低著頭,快速離開,最後返回頭偷偷看看了溟月姝一眼,那個美麗的女孩,妖嬈的身段,在微風裏輕輕的晃動,恰如一條美女蛇一般,直立著身子吐著猩紅的信子。
戚路轉了一個彎,朝著城郊的荒涼奔去。然後,他轉到了一片破破爛爛的街道,柏油馬路上滿是汙垢、油膩,不遠不近的髒水坑像是一個個反坦克地雷般矗立著,一條條狹窄的胡同將街道切割成數段,兩旁是歪歪倒倒的棚屋。胡同盡頭是一棟棟一樓一底的磚房,整條街道響徹著各種機器的有節奏的轟鳴。
戚路向裏邊看去,低矮、狹窄、潮濕的一個個小房間裏,好多的年輕男女擠在不大的操作台前擺弄著電熨鬥,縫紉機,他們的麵前是小山一樣的布匹和絲線。整個街道的空中橫七豎八的駕著密集如蜘蛛網般的電線電纜。戚路注意到,一間房間裏最小的一個女孩看起來不會超過10歲,稚氣未脫的臉上滿是因為屋裏高溫蒸出的汗水,髒兮兮的小手抹花了嘴角,卻無比靈活的揮舞著繡花針,一幅金陵十二釵的緞麵刺繡在她的腿上已完成大半。
已經接近中午,周圍棚屋開始變得熱鬧,原本許多關著的小屋打開了門,許多睡眼惺忪的女人穿著各樣的睡衣,懶懶散散的端著五顏六色的便盆排著隊走向街道拐角的公廁。他們的男人們則飛快的仿佛比賽般支起餐桌,拿出食材,一時間拍魚的、剁肉的,切菜的聲音此起彼伏,每一個動作都經過了千錘百煉,沒有哪怕一秒的耽擱,如同編好的程序,上好發條的機器般精準。
食物的香味開始彌漫在汙穢的街道,混合著無數的異味,戚路茫然地看著周圍小作坊裏那些年輕孩子蜂擁而出,擠在破舊的搖搖欲墜的竹子窩棚前,搓著手裏皺皺巴巴的錢算計著如何能夠最省錢的吃飽午餐,然後最快的回去完成更多的產品,掙到家裏的生活費。
男人們開始咒罵,去廁所的女人一如既往的慢吞吞,周圍吃飯的年輕人不斷地催促,上廁所的女人開始騷動,各種汙言穢語帶著各種地方腔燃燒在戚路的耳邊。他一時間傻掉了,這就是人間?自己自從出生家境就很優越,父母是法學教授,一直以來接觸的人裏無不是衣冠楚楚,文質彬彬的,說話吃飯都是慢聲細語。初中以後移民美國所見的窮人無非就是黃石公園石廊下睡覺的流浪漢,這些人當時讓戚路羨慕了好久,不用工作,不用學習,每天睡到自然醒,經常有人給施舍,小於一美元都不收的。餓了可以領救濟,冷了可以去收容所,病了去醫院大廳一躺,當真無比的愜意。
眼前的這些人難道是難民?戚路突然有些理解,可能是發生戰爭了,逃難來這裏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