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末將至,南市郊區的綠葉莊園一片寂靜。
樓上的主臥亮著暈黃的壁燈,半年來,因為主人容易夢魔,那盞壁燈從來沒有滅過。
“小染,爸再也看不到你出嫁的樣子……”悲痛乏力的聲音又在夢裏回蕩,“你媽就交給你照顧了……”
躺在地上破碎的汽車,四下奔跑的人影,那落在身上讓人覺得還活著冰冷的雨水,這一切好像交織成無聲的畫麵,但是隨著爸爸身體溫度的逐漸冷下,這畫麵被莫小染的淒慘聲音擊的支離破碎。
“爸……”
“爸……醒醒……”
無助又淒涼的聲音讓莫小染坐了起來,看著這個仿佛還有回蕩聲音的臥室,額頭上的虛汗,不斷起伏的胸口,莫小染仿佛還置身在剛剛的噩夢中。
半年前的車禍,帶走了自己所愛的爸爸和即將和自己踏進禮堂的摯愛,還有尚非非深愛的初戀。
可悲的是,作為家屬,卻對這車禍的真相一概不知,隻知道尚非對這件事有著重大的嫌疑,但是卻被尚非塵封了整件事。
更可悲的是,這半年來和自己一樣失去摯愛,最想報複的男人糾纏不清。
回過神,伸手打開了床邊的燈。
和往常一樣悠然起身,在倒了一杯水,轉身之際,一絲酒味以及陌生刺鼻的香水味環繞在鼻尖。
果然,隨著臥室的門打開,男人肅然的臉的繃著,邁步到了她眼前。
地上昂貴的地毯,被皮鞋踩出深深的痕跡,那在臉上露出一絲想要克製又溢出的憤怒,有些被隨意卷起的袖口,彰顯出現在心情的雜亂。
“有事嗎?”莫小染的聲音有些清冷,手裏握得杯子裏的水,因為一絲絲的顫抖,蕩起點點漣漪。
“啪”一聲,尚非把幾張照片和紙張一起扔到她的腳下。
周圍的空氣在冰冷的聲音下有些凝結,“你到底還想怎麼樣?”
隨著一次的匿名舉報,尚非剛剛要簽下的合約就這樣被暫時的擱置,而那些匿名舉報的信件是直接出現在了市領導的信箱裏麵,而這一切確實莫小染在這半年裏麵做過了無數次。
平時的胡鬧尚非還能當作看不到,但是這次的合約卻十分的重要,不想錯過每一秒的尚非這次真的被莫小染的舉動惹得大為光火
“有這回事嗎?”莫小染已經習慣用無辜的表情在尚非的麵前來掩飾自己所做的一切。
雖然莫小染這種無辜的表情,尚非這半年來看了很多次,但是在這柔弱掩飾的狡詐下,莫小染的這種行為沒有收到過尚非任何的指責。
尚非臉色冰冷,“你父親,你愛的人的死和我沒有任何的關係,為什麼你要這麼糾纏不清。”
有些諷刺癲狂的笑聲讓莫小染本來很是清秀的臉顯得有些猙獰,“半年來,為什麼不讓我看當時的監控,那你又為了什麼對我這麼付出卻索取回報?”
沒錯,半年了,爸走了,愛的人也沒了,媽一直在重症監護室,她這輩子可能都掙不來那些醫療費,課尚非指尖動一動,全部替她承擔了。
為什麼?
他從來沒有碰過她,身為資本家的他,怎麼可能不求回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