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黑暗中走動的男人沒有回答齊廉的問話,而是循著聲音往書架側走去。
而同樣在齊廉身邊的方賀比了比門外,做了一個我掩護的手勢。齊廉點了點頭,伸手數著一、二,到了第三下,兩人同時行動,方賀明起身往闖入者走來的方向連開了三槍,與其同時,齊廉以側身翻滾的姿勢往門口跑去。
隻是,此時不應該出現的人出現的門前,小楚瑤由於書房的連番聲響而嚇醒,掙脫開保姆,往齊廉的書房跑去,來到書房門前,“爸爸,賀哥哥。”
女孩的喊聲,令齊廉和方賀心跳不由得加快,也讓闖入者兀了個空,在兩人同時分心的時候,對著書架那邊開了一槍,剛好打中方賀的腦袋,隻聽見一聲低鳴,方賀已經躺倒在地上斷了氣。
隨後,闖入者一個轉身,拿槍的手直指書房門外的齊楚瑤,連開4搶,而覦見這一幕的齊廉則用自己的身體擋去所有的子彈,背部中了一搶,肺部中了兩槍,脊椎中了一槍,他倒下的同時,伸手輕捂住女兒的嘴巴,在合上眼的那一刻,說了一聲,“瑤瑤乖,閉上眼,別動。”
這是他最後一次跟女兒說的話,也是最後一次,看著女兒把他所說的話都照做,但是,這一次,他卻未能再像往常一樣,為女兒拭去臉上的淚。
正想上前確認生還幾率的男人,卻因這時從窗戶外進內的男人打擾了,男人把桌上的資料全掃進帶來的黑色文件夾中,低聲問著,“好了嗎?現在大批的治安車已經在外麵了。”
冰冷的男人轉頭看了眼出現在身旁的人,另外給齊廉和方賀頭部各補了一槍後,與男人從窗戶跳出,進入黑夜中,同時,爆炸聲在兩人消失後接二連三的響起,這個位於郊外的三層樓房,在不到2分鍾的時間內坍塌。
包括齊廉、方賀、保姆1人、司機兩夫婦、保鏢3人在內的9人,都是死於槍殺。而一直讓齊廉護抱在懷中的齊楚瑤,隻是在樓房爆炸坍塌後,撞上磚塊導致腦內積壓淤血未能導出而昏迷了一年半。
睜開眼,首度映入眼簾的是單調的,毫無擺設的房間,這是她在組織內的房間,坐起身,轉動著微酸的脖子,隱約還記得,身後是管家讓他去接義父越洋電話,而她執刀橫亙在斯格爾的脖子不願讓步,隻覺得勁後一酸,閉眼,醒來就已經是現在的情景。
也多虧了管家的幫忙,讓這一染血被她塵封了十多年的黑夜逐一剝開那虛掩的薄霧,她永遠都忘不了黑夜中倒下的方賀,和折射進房間內微弱的月光,虛微的照亮著從槍口處湧現而出的紅色液體,染紅了方賀到死了也睜著的眼,和她的。
而她更是忘不了護在她身上的爸爸,和沾了她滿手、滿身爸爸的血,爸爸最後的那句話,就算夢回時也縈繞在她的夢中,久久不散。
她也更不會忘記拿槍指著她的那隻手,斷了半截無名指與尾指的手,那個她前段時間再次染著她愛的人的鮮血解決了的男人。但是她卻惟獨忘記了一個男人,脖子側靠近鎖骨處有一處醜陋灼傷疤痕,刺著一隻毒蠍的男人。她應該慶幸那晚秋風起和明亮的月光,而她也更應該慶幸,當她記起這一切時,她找到了那個男人,一個她該要剜千刀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