鶴舞緩緩握住我的手,不容拒絕的放在琴上。我忍著眼淚,拚命握緊自己的手,無論如何也不願意順了他的意彈下一個音。鶴舞無奈的笑笑,用力掰開我的手指按在琴上:“乖,聽話。”
『不要……』
鶴舞按著我的手,彈下一個清淺的音,隨後,美妙的樂曲從我的手下傾瀉而出,似絲絲細流淌入心底。柔美恬靜,仿佛不被塵世侵擾的仙子。那樣的空靈美妙。
在我極度的抗拒下,這首曲子總算是演奏完了。我顧不上因為抗拒被強硬的按在琴上演奏而受傷的手,哭著撲向逐漸消散的鶴舞,結果卻是徒勞無功。
『鶴舞……』
“放心,我會回來的,”鶴舞在我的額頭上輕輕落下一吻,“我還沒有陪您尋遍這世間所有的樂譜呢!”
我聽著鶴舞這輕鬆的語氣,絕望的看著他就這樣徹底消失在我的視線裏,淚水在也忍不住,決堤般湧下。鶴舞琴上所有的琴弦在他消失的那一瞬全部崩斷,像是什麼痕跡也不願意留下。我顫抖著將琴抱入懷中,感覺世界一片空白。
沚江將我擁入懷中,聲音裏包含著與我同樣的痛苦和難過:“小雲,對不起……”
“對不起……”
我失神的望著他,他的道歉我恍若未聞。身邊人聲嘈雜,怕是出了事。我卻是什麼感覺也沒有了。沚江將我抱起,不管也不顧的帶我離開了。我閉上眼睛靠在他懷裏,什麼都不想管了,隻想好好的哭一場。
哭完了,或許就過去了……
這天晚上渾渾噩噩的度過了,等第二天早上醒來時,總覺得那是場夢。轉頭看看擱在床頭的鶴舞,那斷裂的琴弦提醒我這一切絕對不是我在做夢。我將臉埋進臂彎裏,淚水跟斷了線的珠子似的又落了下來。
鶴舞真的不在了。不在跟我講我聽不懂的音律了,不在給我彈美妙的樂曲了,也不會在沚江想掐我臉的時候攔下沚江了……
“他會回來的。”沚江不知道什麼時候來的,用手擦去我的淚水。我抬起頭看著他,『真的嗎……』
“嗯,真的。”沚江端來了煮的粘稠的粥,舀起一勺送到我的嘴邊,“我會盡全力修複他,幫助他,直到他回來。”
我看著他,他的眼神是那麼的堅定。揉了揉哭的通紅的眼睛,同樣堅定了的點頭,啊嗚一口吃掉了送到嘴邊的粥。
等我吃掉一碗粥後,沚江邊收拾碗筷邊對我說:“這兩天就先不要出去了,昨天出事了。鶴舞彈得曲子真的要命,如果不是他那時不行了估計人就真的死了。”
我乖乖的嗯了一聲。我也不想出去。
“我去去就回,等我。”沚江摸了摸我的頭,小心的關好房門。我繼續窩在床上,被子蒙過頭,以這樣的方式創造出屬於我的一小片天地。我現在需要靜靜。
結果天不遂人願,我這剛靜了沒一會兒呢,突然被人掀了被子,突如其來的亮光刺的我眼睛睜不開。作害的人也絲毫沒有道歉的意思,反而揪著我的衣領將我從床上提溜起來,在我耳邊大吼:“別睡了!還睡!出大事了!!!”
『怎麼了……』我弱弱的問,是那個不像公主的皇甫瀠啊……
“宮裏最得寵的容妃娘娘受了很重的內傷,現在正在床上躺著呢!那些人一口咬定是你幹的,都要你認罪呢!”
有人受傷?沚江也說過有人受傷
,不會就是這個什麼容妃吧?
那沚江是去幹什麼了?
我一想覺得不對,不管不顧的穿上鞋就往外跑。皇甫瀠在我身後大喊大叫的,似乎是想攔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