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荼蘼帶來的這位老者的幫助下,我的病情好轉了不少,不過,也隻是暫時的,那種手腳發軟力不從心的感覺依然沒有消失一星半點。 老者說,他也隻能幫我壓製住蠱蟲發作,延緩時間罷了,說著,還埋怨上了在一旁幹著急的荼蘼,說他反應怎麼那麼遲鈍,如果早點找他來的話事情還有轉機。 荼蘼臉漲的通紅,氣的大罵:“我知道的時候小雲已經病的很重了,為什麼不問問沚江那個混賬為什麼那麼晚才告訴我的啊?!”
我看著他們兩個像小孩一樣鬧騰,不覺無奈的笑了笑。 然後趴在窗台上望著庭院裏剛剛抽出新芽的花。
說起沚江,他已經連續三四天沒有好好的睡過一個覺了。 眼眶發青,眼睛裏布滿了血絲。整個人就像女鬼附身了一樣嚇人。 昨天來我這裏被我摁在床上才肯放鬆下來好好的休息了一會兒,我最近被病魔折磨的夜不能寐,隻有白天的時候,那一身的疼痛才會散去,這個時候才是我好好休息的時間。 所以他睡了沒一會兒就醒了要起身離開的時候,我就靠在外屋的美人榻上目送著他離開。
“其實,你可以多睡一會兒。”我拉住他的袖子,輕輕的說。 沚江蹲下生,額頭貼著我的額頭,無奈的說:“我多休息一會兒,耽誤了你怎麼辦?”
我很想告訴他我沒有關係,我不在乎我是死是活。 可那尾音中夾雜著的歎息讓我無法說出口。
沚江這個人,我自認為我和他其實沒有多深的羈絆。可是他現在的所作所為讓我覺得,我們之間的聯係或許沒有我想的那麼膚淺。
“小雲?小雲——回神了!”荼蘼伸手在我麵前晃了晃,彎著腰歪著頭笑眯眯的問我:“外麵僅有的那一點淺綠也能讓你看的這麼出神啊?”
我眨眨眼睛,坐直了身體:“沒有,我隻是在想一些事情。”
“什麼事情?說來聽聽。”
我又把視線扔到窗外,半響,問道:“荼蘼,我和沚江,以前是什麼關係?我們以前認識對嗎?”
沉默,我等了半天沒有等到荼蘼的回答,轉過頭時,荼蘼臉上的笑消失的無影無蹤,一臉凝重的望著我。 我疑惑地看著他,問一句怎麼了。 荼蘼搖搖頭,低下眼斂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我將手伸出窗外,感受著微風從指間滑過時溫柔的觸感,此時一隻蝴蝶翩翩的落在我的手指上,我笑了一下,饒有興趣的看著這隻蝴蝶在我的指尖上擺動著自己的觸須。
“小雲,你是想知道嗎?”荼蘼突然出聲問我。
“知道什麼?“
“你當初選擇遺忘的記憶。”
蝴蝶忽然振翅飛走,我緩緩的扭過頭,荼蘼一臉認真的看著我:“你想好了嗎?選擇想起當初你遺忘了的痛苦,一旦想起可就是萬劫不複啊。“
“我……”
門口忽然想起腳步聲,打斷了我馬上要衝出口的回答。 我站起身,同荼蘼一起探頭向門口看去。 月暮正笑著和我們打招呼。等他走近一看,他的情況比起沚江也好不到哪去。 我一時間無語,倒是荼蘼,收起了凝重的模樣,笑額眼睛彎彎的調侃月暮,說他和沚江好像一對兄弟。月暮笑著,眼睛瞅著我這邊:“什麼兄弟啊,隻不過想法一樣罷了。”
荼蘼笑著打了他一下,說明天就讓白依把我領走。
“你們剛剛在聊什麼?怎麼我進來時看到你們一副嚴肅的樣子……是不是小雲的病又加重了”月暮憂心忡忡的問,老者剛剛熬好了藥進來,聞聲罵道:“荼蘼你個小兔崽子!別嚇唬人你!”荼蘼委屈的反駁道:“我沒有,他自己瞎猜的!”
老者將藥碗遞給我,一邊問:“還沒有進展嗎?”
月暮嗯了一聲,垂頭喪氣的。 老者捋捋胡須說道:“我就說肯定是那個南疆來的小丫頭,你們直接去搜他的身就是了,到現在磨磨唧唧的,雲丫頭的病可托不得!”
“這我知道,可問題就是我們搜過,並沒有蠱蟲的母體……”
“這不可能!你們認真的搜過了嗎?”老者大聲的問。
“這裏這麼熱鬧啊?”門口忽然傳來一個清脆的女聲,我一回頭,發現月靈梓就站在我的窗口邊,我嚇了一跳,重心不穩向後仰倒,月靈梓反應很快的抓住我的手,笑眯眯的說:“你看看,這幾個大男人這麼吵,不如你到我哪裏,我那裏清淨,好養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