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上有一種絕望叫做你知道了自己生病的原因,知道了治病的方法,但是最關鍵的治病的藥草你卻找不到。 我現在的狀態就是如此,知道了我這病其實是因為被人下了蠱,但是,我卻不知道那個下蠱的人是誰。 明顯的感覺到自己的身體一天一天的衰弱下去卻無能為力。 沚江他們也在盡全力尋找下蠱的人,但是從他們每天疲憊的笑容來看,大概是一無所獲。
某天我靠著窗戶,吹著風睡著了。不知道沚江什麼時候來的,走到我身邊輕輕撫摸著我的頭發輕歎一聲,聲音也是輕輕的鑽進我的耳朵裏:“對不起,早知道會發生這樣的事,我應該拒絕的。” 我費力地睜開眼睛,找到他放到我頭上的手輕輕的握住,我的聲音因為虛弱的身體而變得有氣無力的,被風一吹就散的無影無蹤。沚江聽不清楚我說的話,俯下身湊到我的嘴邊,:“什麼?“
我無奈的加大了些音量:“我說,不是你的錯。“
真是的,聽不清就不要問了嘛,知不知道我現在說句話都很累啊。
到了後來,我幹脆連床都下不來,躺在床上做一些奇奇怪怪的夢,再度醒來時,不知道時間也不記得夢裏的內容,一天一天過的迷迷糊糊的,後來越來越嗜睡,有時候一覺能睡上兩三天,再醒來的時候床邊坐著個人,我還沒認清那人是誰就有睡過去了,意識逐漸地無法在保持清醒。
要死了嗎?
“怎麼搞成這樣了?”
“對不起。”
“都這樣了道歉有什麼用啊,你照顧不好的話就讓他去我那吧。”
“不要!
“你這個人……算了算了,先救人。”
我的手指尖忽然一疼,血液從我的手指尖破裂的小口流了出去,我動了動手,睜開眼睛。 一堆白糊糊的東西堆在我的視線內,我嚇了一跳,捂著臉軟軟的倒了下去,弱弱的說了一句:“胡子……成精了?”
“小丫頭,說話注意點。”一個蒼老的聲音從我頭頂上響起,白胡子從我的眼睛上飄開,我終於看清楚了白胡子後麵的臉,是個麵目慈祥的老人。 我不好意思的道歉,揉揉眼睛說:“請恕我失禮,我還是好困。讓我再睡一下吧……” 話都沒說完,我就又迷迷糊糊的睡過去了,結果卻是被這個老頭毫無人性的晃醒了:“現在不能睡,讓我檢查一下的。”
“呃……嗯?”我剛想說點什麼,但視線不經意間越過這個老頭,看到了他身後站著的荼蘼。 我驚訝的叫了聲他的名字,荼蘼正在和沚江實話,聽到我叫他,回頭向我打了個招呼:“好久不見了。”
“好久不見。”我弱弱的回到,下一秒毫無自覺的就睡了過去,當然又被這個凶狠的老頭毫不留情的叫醒了。
就這樣來來回回的好幾次,我終於撐到他檢查完並且說明了我的情況。 我打著哈欠聽他捏著自己的胡子不緊不慢的說,昏昏欲睡。
“這種蠱毒隻有找到母體將其殺死她的病才會好,若是找不到母體就隻能等死了。按她現在的身體情況我也隻能拖延幾日,你們要快點了。”
沚江輕輕拍了拍我的臉,我閉著眼睛敷衍的點點頭表示我聽進去了,沚江無奈的長歎一聲,讓我靠在他的肩膀上休息。 他自己拽住白胡子老頭的袖子問:“能不能幫我找到母體,我並不是很了解南疆的巫蠱之術。”
“真的完全不了解嗎?”白胡子老頭笑眯眯的問,沚江看著他半響,緩緩的搖頭:“對,我不了解。所以請幫幫我。”
“答案還不明顯嗎?這裏隻有那一個人會這種東西吧?”白胡子老頭說。
“這種事情,是要有證據的。”沚江說,底氣明顯有點不足。
白胡子老頭哈哈大笑起來,繞開沚江拂袖離去。 沚江扶著我在原地站了很久,我費力的睜開眼,抬起手輕輕的將他耳邊的碎發順到耳後,沚江握住我的手輕輕貼到他自己的臉上,聲音裏帶著苦澀:“對不起……”
“沒事,我們還有時間。我相信你。”我說。
“萬一我救不了你呢?”沚江顫抖著問,他的不安通過他緊握著我的手傳來,我看著他,然後輕輕抱住他,閉上眼睛一字一句堅定無比的說:“我相信你,我會努力活到那找到蠱毒母體的時候。”
沚江鬆開了我的手轉而將我緊緊的抱緊懷裏,我感覺到肩膀處又溫熱的觸感,還有輕微的抽泣聲,積蓄已久的不安在這一瞬間找到了宣泄的地方,他卻努力的壓著自己的哭泣聲,不想自己失控。
你的不安,明明已經壓抑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