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堂門口有兩人站崗,好在他們也各執了一壺酒在對飲,根本沒注意到柴房這邊的動靜。
清言出了柴房,借著夜色的掩護向柴房右側挪,她已看見,那“孟清言”乘坐的馬車,就停在山寨大門右側的空地上。
很快清言便摸了過去。
拉車的馬兒已經被卸了下來,也不知拴在何處,清言悄悄地爬上了馬車,借著一點微光查看了一番,可惜運氣不佳,車廂內空空如也,原來放藥材的箱子已經不見了。
清言歎了一口氣,就知道不能這麼順利。
既然那箱子不在馬車上,那不是被山賊搬到他們的倉庫,就是被那匪首霸占了。
飯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個一個探,清言決定先找倉庫。
一間房一間房的摸過去,清言很快就找到了——那是一間坐落在大院一角的屋子,可喜外頭無人把守,清言有驚無險地潛了進去。
這間用作倉庫的屋子不小,裏頭卻空空蕩蕩,隻在角落擺著幾壇酒,再就是一些無甚大用的破盔爛甲,還有些長矛大刀,除此之外,更無別物。
看樣子,這家山寨的日子過的也不怎麼樣啊!
根據“孟清言”的記憶來看,她所在的國家叫做大虞,立國十六年,雖然南征北討戰事不斷,國內也不算完全太平,但在如今鼎足而立的幾大勢力之中,已算是極為興盛,尤其是虞都周邊,皇帝曾下大力氣整治過,治安良好。
這裏大約距離虞都還不算遠,想必這些山賊生意難做,自然物資匱乏。
清言懷著對這群山賊滿滿的同情,將方才順手采來的毒蘑菇一一放進了酒壇之中,看那些山賊痛飲的架勢,這幾壇酒,說不定很快就能派上用場。
做完這件事,她便悄然起身,朝著那匪首的洞房摸了過去。
洞房就在那大堂的後頭,門口掛著兩盞紅燈籠,此時裏頭除了嚶嚶哭泣的新娘子,還有兩個婦人在勸說。
“姑娘,你既上了我們老鴉山,就別想著走了,老老實實給我們寨主當婆娘,不比給人當奴婢強?”
“就是,你也別哭哭啼啼,實話告訴你,若不是我們寨主看上了你,你早沒命了!今晚啊,你就好好伺候我們寨主,以後成了寨主夫人,吃香的喝辣的,有你的好日子……”
“呸,誰稀罕你們的好日子!都是一幫窮鬼,自己連飯都吃不上,還給我吃香的喝辣的?鬼才信!我告訴你們,我是定北侯府七姑娘的貼身丫鬟,你們若肯把我送回去,我們姑娘定然有厚賞!否則,你們就等著死吧——”
小綠還沒說完,就聽“啪啪”兩聲脆響,接著便是小綠更加淒厲的哭聲……
清言蹲在窗戶底下,不禁搖了搖頭,這小綠怕不是腦子有病,都當了人家階下囚了,還能說出這樣的話,嘖嘖,果然該打。
兩個賊婆子頗為凶悍,大約是得了寨主的允許,要給這新娘子一點下馬威,所以對小綠很不客氣,左右開弓一番整治下,果然奏效,小綠連哭都不敢哭了。
不過兩個賊婆子也頗為謹慎,全都守在屋子裏不肯離開,清言等了好一會兒,才聽見一個婆子說要上茅房。
好機會!
清言尾隨著出來的婆子,等她進了茅房,便候在茅房口上,握緊了手中的木棒等著——那是從倉庫裏順出來的,結實趁手,正適合敲人悶棍。
那茅房說是茅房,其實就是一個草棚子,咳,氣味自然不怎麼美好,好在那婆子動作不慢,不一會兒便提了褲子出來了。
清言暗暗蓄力,腳下一動,不想卻踩到一截枯枝,發出“哢吧”一聲輕響,頓時驚動了那婆子。
“誰?”
“你姑奶奶!”
話音未落,清言手中的木棒已朝那婆子狠狠敲下,成功在那婆子驚呼之前,將她肥胖的身軀撂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