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吻,顧西華本打算淺嚐輒止,但不知是曠了太久,還是今日氣氛正好,對於從懷中人口中攫取的甘甜,他竟有些意亂情迷,難以自持。
於是,和風細雨漸漸變成了狂風暴雨,溫柔如水也成了滔天巨浪,一下一下的衝擊著兩人的心房,將輕緩的呼吸催成了粗重的喘息,將怡人的溫度烘成了難耐的燥熱。
不行,不能再繼續了,這裏是三弟的王府……顧西華明明知道,可他控製不了自己,直到懷中人難耐的細吟了一聲,顧西華才心中一震,又留戀了片刻,這才依依不舍地離開了那甘甜的來源。
清言自然是害羞的,白皙俏臉上一片飛紅,從脖子到耳根,都像是煮熟的蝦子。
但兩人是合法夫妻麼,這也不算什麼吧?
而且,她還挺舒服的……
於是,那一雙看向顧西華的眼眸中,便帶了滿滿的歡愉和隱隱的期盼。
勉強按捺住了的顧西華叫這目光一看,頓時頭腦一熱,差點理智失守,不過,遠遠傳來的腳步聲驚動了他,他低頭,在滿臉緋紅的清言耳邊低語了一聲,這才倏得離開。
清言的麵上更紅了,顧西華這個壞家夥,竟叫她別失望,等晚上……
她失望什麼,她才不失望!還等晚上,等什麼晚上!
清言心潮起伏,但也靈敏地發現了有人來,自知如今的模樣不好見人,便腳步一旋,躲到了顧西華身旁的假山後。
顧西華忍不住勾了勾唇角,偏了偏身子轉向了來人,好將他那滿臉緋紅的小姑娘遮得嚴嚴實實。
來人是顧西璠。
清言和顧西華都沒想到,顧西璠這麼快便同鄭令月說好了,還追到了園子裏來。
顧西璠來得急,且麵色陰鬱,眼神淩厲,也不知在賭什麼氣,一見顧西華便一頭跪倒,道:“皇兄,我想離開都城。”
嗯?
清言驚,顧西華也好不到哪裏去,不過,顧西璠剛見過鄭令月便這麼說,隻能是因為鄭令月,顧西華的麵色便有些不好看。
“三弟,你這是什麼意思?”
話說出口,顧西璠那一往無前的勁頭便消解了些,他抬眸,帶著乞求與孺慕:“皇兄,我留在都城並不合適……之前你不放心,怕我心存死誌,因此不肯放我走,我知道的。可如今,”他頓了頓,眼眸之中光亮點點,認真道:“我不會再得過且過了。皇兄給我選一塊封地吧,不拘是哪裏,我便去那裏好好活著,絕不會給皇兄添麻煩。”
顧西華歎了一口氣。
顧西璠的請求並不過分,實際上,離京就藩,是每個皇子應有的命運,但因為顧西璠曾為太子,這樣稀鬆平常的事情,在他身上就沒那麼容易。
且不論顧西璠心中如何想,單一個,他若落入有心人的手裏,那便又是一場腥風血雨,這對方才穩定下來的大局來說當然不利。
但顧西華不會不應的。
不是因為身後那根手指的輕戳,而是因為,這是他嗬護了十多年的兄弟,便是為色所迷,犯過糊塗,出過大錯,他也無法做到狠心絕情。
嫡母臨終的囑托言猶在耳,不過是一塊封地,他沒有舍不得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