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顏年華,記憶蔚藍(1 / 1)

你救贖了我的愛,卻永遠地離開了我的世界。

你擺正了我心中的倒影,卻未能給等待一個皈依的彼岸。

------題記

一縷輕柔的夏風不期而至。仿佛純白色的裙擺拂過未穿絲襪的腳踝。親昵,又若即若離。

街口,走來一個女子。棕黃的順直短發,剛好耷拉在衣領上。身形纖秀,臉色柔白。她沐浴著一片金黃的晨光,姍姍的步履,如蓮輕移。

昨夜,風雨哽咽。誰的城池轟然倒塌。悲泣隔牆傳過來,微弱得恍惚。她從夢境醒來,毫無頭緒的聆聽,又翻身熟睡。夜的黑色,可以包容許多。此時,麗日晴空,一片蔚藍。她正迎著旭日,穿越人群,迎麵而來。

好近的熟悉。久違的親切。她容身在世界之中。空氣,微微暗含一股不易覺察的清冽。一些樹木枝葉婆娑,蓬勃蔥鬱。天空,一覽無垠。透明,沒有沾染。遼遠,不著邊際。沉靜,不被驚擾。她看到南天低處,來不及隱退的月牙,淡淡的輪廓,清晰可辨。宛如高懸的眉彎,淺淺清清,素裝淡彩。

一時,她竟滿懷感動。這是與他同在的時刻。朝陽,碧天。隔著雲山的天之那邊,這邊。東方,紅彤彤的冉冉,映亮了行者的衣衫,麵龐。他也在路上,一定也在金色裏。

他是峰。一個遠離家鄉的遊子。大學四年,工作五年,足以讓一個堅毅而寡言的人特立獨行。壓力,潛伏在他蹤跡四處。背負親友的厚望,圖騰的誌向,他全力開墾事業的芳草地,夜以繼日,物我兩忘。很多人看好他的冷靜,睿智。對於他,那是一股魅力的光芒。而她,曾被他的光芒照耀。快樂,又欣喜。

她走近了。幾綹頭發依在臉頰,曲線玲瓏,生動。她的眼前,出現了一座塔吊。那上麵飄著紅色的小旗子。轟隆隆的激情,被此起彼伏的清晨交響淹沒了。建築是城市文明的象征。他的城市,一定繁華。

記起他牽著她,大步流星的樣子。於她,是一筆重彩,一曲樂章。他走路時,是急促而韻律有致的。自若,鎮定。穿街而過時,攥著的手,會用力的拽緊。那是一根緊繃的弦,通往心髒。人在車流間隙穿行,那根弦一鬆一緊,一緊一鬆。每當拉動時,他血液裏澎湃的柔情,立時,波及她的全身。他是透明的男子。愛的邊緣,觸手若及,就是雕刀的刻痕,棱角分明。

走過幾座樓層,平坦敞亮的地平線,將天際拉得越來越開闊。漸漸地,記憶蔚藍起來。一朵絮狀白雲,在她的注視裏停留。她所念及的人,還在那裏。她很想說,遠方的你,還好嗎?

他救贖了她的愛,卻永遠地離開了她的世界。他擺正了她心中的倒影,卻未能給等待一個皈依的彼岸。如果,愛可以重燃信念。她願灼燒,在隻屬於他的歲月裏。

她沒有告訴他。那場熾烈,窒息了一個生命的呼吸。溫柔,遺落在他的體溫裏。之後,她不再四處尋找自己,也不再尋找他的蹤跡。她知道他在心裏。很久很久。在他,於她同樣有著滿滿的心疼和歉疚。已是足矣。她知道這份情感的存在。以距離為緣。以無限為限。唯一想讓他明白的,是他的幸福就是她的快樂。

捧著漫長之後,某年的不舍與放逐。她明白結局意味著什麼。也深深懂得,隻能以如此的方式遙相珍惜。她默許那份認真終於崩塌。碎落的記憶,以及光亮,永存,相隨,匿於心。

物質是沒有靈魂的欲。於她模棱兩可。思念的天空,徒留幻影。她被憂傷封住。每每在暖陽下伺機解凍。在她的不遠處,林立了單調,沉寂,斷然,華麗而高貴的孤獨。還有熙熙攘攘的人聲。

進了單位,她把沾染的晨光,浸透了書卷,紙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