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竇初開,是描述十六七歲少男少女最貼切的形容詞。那個時候的少年,就跟春天裏的貓一樣,剛剛變嗓完成,於是就調起自認最勾人的調調整天呻吟著。男的遇見女的,目不斜視,目光始終隨著那女的腳步移動。腦袋在脖子上扭了180度,仍不覺過癮,心裏疾呼:為啥咱脖子的極限就這麼點啊?能否像愛因斯坦的大腦那樣再開發點呢?而女的看男的則要含蓄多了,兩眼筆直的盯著前方,一本正經:我不花癡。但是如果你走近仔細查看的話,你便會發現那筆直其實隻限於眼皮,她們目光是發散著的,而且焦點絕對是同時落在幾個男的身上。
所以去到花季少男少女簇擁的地方,絕對比去“天涯海角”還要過癮。雖然不會有海風,不會有浪花,但隻那份躍躍欲試的躁動就已經足你大飽眼福了。含情脈脈總是最沁人心脾,不論那情是從男生眼裏流出還是在女生眸裏徘徊,風味卻大同小異。同樣是未熟的青澀果子,待熟未熟,卻最是引人入勝,因為那裏有著最原始的純淨。
但佟勇和陳龍卻怎麼也列不到純淨的那個陣營去。用他們自己的話說:禁果,那玩意早沒了,在咱毛毛還沒長齊的時候就已經耐不住,咽肚裏了。
於是隻要晚上一關燈他倆便倚在鄭可的床頭訴說他們一不小心弄丟的那枚果實。他們的無聊和無恥我早已領教多次,但是在得知他們的初次歸屬之後,我仍然感歎了很久。
我感歎大千世界真的是無奇不有。“什麼樣的樹開什麼樣的花”這句話果然沒錯。
佟勇他倆的第一次奉獻了。兩個官家少爺居然騷動到嫖妓,而且是雙雙未滿十五歲的時候。那時候我想起了小魚的初次,那廝比起佟勇他們要稍微上點檔次,沒有把初次奉獻,而是給了酒吧的一個啤酒妹。但是分別大麼?同樣是十四歲。
那些熱風洋溢的夜裏,我對於佟勇陳龍的話反應不大,一如既往的靜默著。鄭可因為白日裏飽受“火箭班”的狂轟濫炸,整日整日弄的筋疲力盡,我們曾一致推崇肖聰敏對於鄭可的狀態的描述,“比一夜開十炮還慘”。所以鄭可也是不可能在佟勇陳龍的話裏有所觸動的。於是佟勇陳龍的擁護者便隻剩下李光明和肖聰敏倆人。
人說溫飽思淫欲。幾次勾兌之後,那四個人瞬間生出“相見恨晚”的感慨,那模樣隻恨不得立馬燒黃紙、斬雞頭,然後給高老莊那主狂磕響頭。他們很快達成共識——獵豔。
而他們獵豔的途徑之一當然便落到了我的身上。
他們一連半個月的好酒好菜,硬是沒讓我掏一分錢。當時我隻一感受:色字頭上一把刀啊。連肖聰敏那種“摳門世家”出土的文物居然也拔毛了,我不得不驚歎這驚人魅惑力。
整日好酒好菜消受的時候,當然也少不了他們在耳邊的聒噪。常常催問美女何時入懷。
俗話說的好,吃人嘴短,拿人手短。吃了喝了總不能不辦事,否則那豈不是拂了兄弟的阿諛,同時也喪了自己的顏麵?當時的年少氣盛決定了我要去做一些損陰德的事情。明明知道那些家夥隻是想要排泄一些過剩分泌的荷爾蒙而已,但是我偏偏沒有覺得那事情有傷天害理之嫌。仍舊在湍急的河流裏逆流而上。
但我不是唐代的冰人,也不是現代紅娘,更不是楊白勞,有現成的喜兒可以推銷。我還沒有缺德到主動去給他們物色女人的地步,於是我建議讓他們自己去瞟,看上誰了跟我說一聲,我負責牽線搭橋。似乎他們也知道我那麼做已經達到了最底線,又或者時他們的確有些急不可耐了,反正他們沒有再提出異議。
一時間,隻要是校園裏女生出沒最多的地方絕對會見到他們的身影。他們成了蒼蠅,而那些女生則成了一堆堆腥味兒濃鬱的肥肉,他們渴望找到一塊最適合自己繁衍生息的肉堆,然後安家,生卵孵化後代。
雖然那幾個人在學習上永遠持著敷衍的態度,但是在挑選女人的時候卻現出了謹慎。似乎那些日子他們又不急了,反倒成了我整日的催問他們。於我而言,我想盡快的幫他們搞定他們的過剩荷爾蒙,然後我便可以專心的潛在音樂教室裏。
那一陣,我著實什麼也沒有學到。常常是剛到練功房,他們的電話或者信息就到了。基於他們的賄賂,我便不得怠慢,於是每次隻要他們吆喝一聲,“璞子,快來幫我看看這妞”,我便會屁顛屁顛的跑去,然後評頭論足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