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墨染的監督下,張遲遲被迫地學會了如何處理王府事宜。像如何處理皇上賞賜的東西,以及如何安置其他官員有事沒事送來的禮物,還有就是在朝中大臣辦大事時,要如何送禮才能既不失了王府的臉麵,又不會引得別人注意王府。如此種種,每一項都是大學問。
三個月的時間,張遲遲將這些事情處理起來已經非常得心應手了,而這也達到了墨染想要的效果,畢竟每次遇到不懂或者不清楚的事情,張遲遲就是來找他,兩個人在一起一待就是一整天,或許連張遲遲自己都沒有注意到她對墨染的稱呼已經慢慢變了,從開始的王爺到後來的墨染,再到今天的這聲來的猝不及防的現代稱呼。
“老公。”張遲遲看這張書信紙上的內容,怎麼都想不出來要送什麼給新出生的小皇子和安貴人才合理,一陣苦惱間,也沒注意自己對墨染的稱呼。
在一旁仔細看書的墨染聽到張遲遲這一聲,不禁疑惑了起來:“老公?這是何意?”
張遲遲用毛筆抵著下巴,尷尬地笑了笑:“沒,沒什麼意思,我喊錯了。”
墨染知曉她是在撒謊,但是也知道這個稱呼定然是極好的,所以張遲遲才會在那一瞬間紅了臉,見她如此,墨染勾起了嘴角,將手中的書合上放在了一旁,走到了書桌邊上。
“怎麼了?有哪裏不清楚嗎?”墨染看著被擱置在一旁的折子問道。
張遲遲將折子遞給了墨染,抬起頭說道:“安貴人為皇上添了一位小皇子,過幾日就要入宮賀喜,按理來說,這是皇上的第一位皇子,應該是要準備些極為貴重的禮物的,可是這安貴人位分不高,如果送的禮過重,難免會叫皇後和其他妃嬪不舒服。”
“就這個?”墨染大致掃了一眼折子上的內容,輕輕合了起來。
張遲遲點了點頭:“嗯。”
墨染笑了起來,拿著手上的折子輕輕點了一下張遲遲的頭,說道:“這個不難,安貴人是安貴人,小皇子是小皇子,兩碼事情,分別對待就行了。而且,你是我的正妃,地位在安貴人之上,就算是禮輕了些,安貴人也不會說些什麼的。”
“這樣啊。”張遲遲低眉思索了一下,立馬說道:“既然如此,那我就趕快讓人去備下了。”
說完,張遲遲趕忙站了起來,拿過手邊的玉牌就跑了出去,在跑到門邊的時候,又轉過身對墨染鞠了好大一個躬:“王爺,謝謝你了。”
來不及說上一句“小心點”的墨染站在原地,看著門外微笑著要了搖頭,喃喃道:“看起來那麼穩重的一個人,怎麼偶爾也會這麼瘋。張遲遲,你可真是叫本王驚喜啊。”
入宮這日,王府從天不亮就忙碌了起來。
墨染醒轉過來的時候,伸出手往旁邊摸了摸,卻不想摸了個空,連那被窩裏的溫度都是涼的,感覺到身邊沒人的墨染一下子坐了起來,屋子裏還是有些些許的暗,也不知道身旁人去了哪裏,墨染頓時沒有了睡意,腦子清醒了不少,稍微坐了一下之後,掀開被子便下了床。
剛點上燭火的時候,已經穿戴整齊的張遲遲端著盆熱水推開房門走了進來。
看到站在桌前點完燭火的墨染,張遲遲驚訝了一下,隨即將臉盆放了下來,說道:“王爺,你怎麼醒了?”
隻穿著中衣的墨染走到了洗臉架前,拿起了毛巾往水裏浸了幾分。
“小心燙。”張遲遲連忙說道。
墨染果真被燙了一下,立馬縮回了手,張遲遲見他這樣“笨手笨腳的”,自己動起了手,為墨染擰了一把毛巾,看著墨染仔細地擦著臉,張遲遲說道:“我以為你還沒醒,就打了剛熱的水來的,想著你醒了也就差不多會變溫了,哪知你這麼早就醒了。”
墨染將毛巾遞回給了張遲遲,想起剛剛醒來身旁就是涼透了的被窩,不禁皺起了眉頭,嗔道:“身邊沒人,被子裏涼,睡不著。”
張遲遲聽著這話,懵了一會兒,反應過來時,看著墨染別扭的神色,張遲遲倒是笑了起來:“噗嗤,王爺,以前你自己一個人睡的時候,也不見你說這樣的話啊,怎麼現在倒是如此這般了。”
墨染怒了張遲遲一眼,在她麵前張開雙臂:“快給本王更衣,要是誤了事,砍了你的腦袋都不夠。”
“是。”張遲遲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說道:“我呢,還是想留著這顆腦袋的。”
妝台前,張遲遲給墨染梳好了發,而後取下了搭在屏風上的衣服,層層穿戴好後,又為墨染披上了一件深藍色的大袖衫,樣式素淨,唯那廣袖上繡著幾朵零散的梅花。
張遲遲拿著素日裏墨染最喜歡的那支銀色梅花簪,費力地抬起手往墨染束起的發髻上插著,可是墨染始終是比她高了大半個頭,她根本就沒辦法好好簪上去,最後一次嚐試下,張遲遲踮著腳卻還是不行,站穩之後,張遲遲看著墨染說道:“王爺,你稍微低一下頭,你這樣,我沒辦法簪好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