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遲,又去采藥啊。”
“是啊,王叔。”
作農家打扮的張遲遲背著小背簍,拿著一隻小鋤頭,走過這田頭,正要去山上給父親采著他所需要的草藥。
田埂上的村民們對這個小姑娘總是格外的喜歡,每每看她一個人去山上,總會問上一句需不需要幫忙。不過倒也是村子裏這位張大夫教導的好,這姑娘年紀雖小卻從不會麻煩別人什麼。
走在無比熟悉的小道上,看著這極好的天氣,張遲遲想著今天定要多采點,給爹爹備著。什麼草藥長在什麼地方她早就了然於心了,因此,她總是能在極快的速度裏找到自己需要的,這不,才剛剛半天時間,她就已經采了滿滿一背簍了,還好都是些草藥,並不是很重。
眼看著天就要黑了,看著背簍裏的草藥,張遲遲想著也是差不多了,總是夠用一段時間了。
山腳下有一個不大不小的湖泊,這是村子裏的人耐以生存的水源,弄了一手泥灰的張遲遲在湖邊洗起了手,正好也給背簍裏的小鋤頭洗了個澡。
甩了甩手上的水漬,正準備走,張遲遲看到了不遠處的湖邊草地裏似乎躺著一個人,抱著好奇的心,張遲遲將鋤頭拿在手上,緊緊攥著。
撥開湖邊的蘆葦,走得越來越近,張遲遲這才看清楚是一位已經昏過去的男子。
“爹,他怎麼樣了?”
回來就被自己爹爹逼著去洗了個澡的張遲遲擦著頭發走了出來,看著爹爹正在熬著藥,她也不知道帶回來的那個男人怎麼樣了。
張父將手中的扇子放了下來,招著手便叫張遲遲坐到了他的麵前,拿過她手上的毛巾,張父給女兒認真地擦起了頭發,一邊擦著一邊說道:“還好,不會死,就是傷的有些重,怕是要有個幾天才能醒過來。”
張遲遲點了點頭:“看他的樣子也不像壞人,也不知道他怎麼受的那麼重的傷。”
摸了摸幹的差不多的頭發,張父便將張遲遲的頭發撩了起來,將毛巾鋪展著放在了她的肩膀上,說道:“這些事我們就不用知道了,等他好了直接讓他走就行了。”
“嗯。”張遲遲湊過去聞了一下熬藥的砂鍋,濃鬱的草藥味道,她知道父親添的劑量肯定很大,“爹,你這個裏麵東西不會放太多了嗎?”
聽著女兒的質疑,張父輕輕敲了一下張遲遲光潔的額頭,故作嗔意:“怎麼,你還信不過你爹啊。”
張遲遲摸了摸自己受罰的額頭,撅著嘴說道:“哪有啊,我就是問問。”
看著父親在專心地搗著藥,張遲遲起身倒了一壺熱水,說道:“爹,我去看看他。”
“嗯,去吧。”張父沒有在意,連頭也不曾抬一下,繼續拿著手旁的藥往罐子裏加著。
張遲遲進門的時候,墨染已經提早醒了過來,看到披頭散發進來的張遲遲,坐起來的墨染臉色蒼白,捂著胸口,手不自覺地往旁邊摸去,卻沒有摸到自己的佩劍。
看到墨染已經醒過來,張遲遲驚喜了一下:“你醒啦。”
墨染之前遭難,現下更是無法相信任何一個人,看著張遲遲,他心生防備:“你是誰?這是什麼地方?”
張遲遲給他倒著水,走了過來,遞到了他的麵前,笑道:“我叫張遲遲,這裏是我家,你受了傷昏迷在山腳下,我帶你回來的。”
聽了張遲遲的話,墨染回憶了一下,他是在回金陵的路上受到刺殺的,刺客來勢凶猛,絲毫沒有給他留一條活路,若不是部下奮力抵抗,拚了命讓他逃了出來,或許他早就死了,他也記得當時逃了之後,還有人在追殺他,為了躲避那些人,他躲進了一方蘆葦地裏,之後就再也沒有記憶了。
張遲遲遞水的手都酸了,忍不住說了一句:“這水沒毒,你不用這樣防著我。”
墨染看了一眼杯子,又抬起頭看向了張遲遲,稚嫩的麵容,純淨的眼神,似乎不像什麼壞人,可是他依舊信不起來,“我不需要。”
幹裂的嘴唇在說話的牽引下出了血,許是情緒波動有些大了,墨染捂著胸口咳嗽了起來:“咳咳.……咳咳……”
聽著墨染咳嗽,張遲遲掰開了他的手指將水杯放到了他的手裏,說道:“你嘴巴幹的都出血了,快喝吧。我費了好大力氣才把你帶回我家,我沒必要再害你。”
確實是幹渴了好久,在幾番思索下,墨染終於將水喝了下去。看到墨染終於動了,張遲遲也笑了起來,趕忙說道:“我爹說你沒什麼大礙,就是傷的有些重,你放心,有我爹在,你會很快就好的。”
墨染沒再言語。
見墨染沒什麼反應,張遲遲也噤了聲,在桌前將披散的頭發用紅色的發帶紮好之後便離開了屋內,她知道墨染現在對她還有疑心,而且現在傷重,墨染自然也不會對她有什麼好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