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王妃。”
因為某些事情來慈寧宮請安的趙如夢見到了跪在雨中瑟瑟發抖的張遲遲,她也很是奇怪為什麼張遲遲會在這裏,而且還是跪在雨中的,眼見著雨勢越來越大,趙如夢對身旁隨侍的丫鬟使了個眼色,看著那丫頭快步走出去之後,她才進了殿。
趙如夢的丫鬟彩雀很是懂事,在得到自家王妃的示意後,拿著王妃的玉牌出宮便向宸王府跑去了。
“你說什麼?”聽到彩雀來報著此事,本來沒跟去就很著急的綠蟻在聽到這個消息後更是心急如焚了起來,她怎麼都沒想到張遲遲獨自入宮就會是這樣的後果。
知若姑姑還算是冷靜,讓秋月將綠蟻扶住了之後,方才問道:“你說的可都是真的?”
彩雀“嘖”了一聲,忙說道:“千真萬確啊,是我們家王妃讓我來通報你們的,你們趕緊讓宸王去救王妃啊。”
“可是,靖王妃與我們家王妃素來不識,也無任何交情,我們憑什麼相信你的話,萬一是假的,宸王闖宮,豈非就是衝撞了太後娘娘。”
知若考慮的並不是沒有道理,在她的心裏,王妃固然重要,但是墨染更為重要,她不知道這個事情是真是假,便不能任由墨染去。
來的時候彩雀也不是沒考慮這個問題,這一時半會要讓她說出個所以然倒也是比較難的,情急之下,她隻能這樣說著:“靖王與宸王是親兄弟,而且靖王也曾在我們王妃麵前多次提及宸王,我們王妃身為兄嫂,怎可能有不管不顧之理。知若姑姑,彩雀知道你的顧慮,可是宸王妃在那邊真的很不好了,我們去的時候,王妃已經不知道跪了多久了,若再耽擱,隻怕會淋更長時間的雨啊。”
彩雀說的也是合情合理的,隻是知若所考慮的永遠是要比其他人要多出一兩分的,“可是.……”
“姑姑。”早就聽不得張遲遲還在受折磨的綠蟻打斷了知若的話,說道:“姑姑!若是你不願王爺去,那綠蟻隻好回將軍府,請老太爺去救命了。”
說著,綠蟻正準備走,隻見知若拉住了她,麵色凝重道:“你不能去找老將軍。”上次墨染退婚已經是惹怒了張老太爺了,若是這次張遲遲真的在慈寧宮受罰,而墨染無動於衷的話,隻怕張老太爺會將納側妃和這件事合並在一起找墨染的麻煩。
大魏上下,無論墨染是什麼身份,無論皇室是怎樣的存在,隻要張老太爺還在,他們便都會賣老太爺一個麵子。而這次太後不讓丫鬟隨侍,怕是早就打定了主意不想讓其他人知曉。若是貿然去找張老太爺,隻怕會讓皇室與張家之間起一些隔閡。
情急如綠蟻,她按住了知若拉她的手,哭訴道:“那姑姑到底要我怎麼辦?難不成就讓我看著小姐在宮裏受罰,什麼都不做嗎?”
知若知道現在對綠蟻說什麼都沒有用,她放開了綠蟻的手,從懷中掏出了一塊精致的令牌,放在了綠蟻的手中,道:“王爺應該在京郊的四神營,拿著這塊令牌,沒人會攔你的,快去快回。”
看了看手中的令牌,綠蟻躬身道:“多謝姑姑。”
眼見著綠蟻撐傘跑出去的身影在雨中慢慢消失了,彩雀施禮道:“知若姑姑,奴婢也該抓緊時間回王妃身邊了。”
知若睨了她一眼,說道:“回去吧,今天的事情可真的要謝謝你家王妃了。”
聽聞此言,彩雀微微一笑道:“理應如此。”
彩雀回到慈寧宮的時候,張遲遲還是跪在雨中,雨勢無減小之意,豆大的雨珠砸在張遲遲的身上,將近三個時辰,她早已受不住了,秋雨寒涼,她衣著單薄,冷冷的雨水將她的衣裳淋的濕透,精心編成的發髻也被雨水打亂,額前的發絲緊緊地貼在額頭上。
著急如綠蟻,在她的緊趕慢趕中,也終於是將墨染請到了宮中。
“遲遲。”
被凍的打著哆嗦的張遲遲艱難地偏過頭,小聲喊了一句:“墨染。”
看張遲遲受著如此大的委屈,墨染也顧不得手中的傘了,扔下之後,趕忙跑到了她的身邊,“遲遲,怎麼樣,你有沒有事?”
大雨中,張遲遲搖著頭說道:“我沒事,你不要擔心。”
墨染伸手撫上了她的臉頰,是觸之便能感覺到的冰涼,墨染看著她毫無血色的雙唇,以及慘白的臉,著急道:“怎麼我一不在身邊就成這樣了,我帶你回家。”
說著,墨染便要帶人走,張遲遲拉住了他,道:“墨染,不要,太後娘娘那兒沒法交代。”
墨染:“你不要管了,這事交給我。”
“怎麼,宸王來了,不來拜見哀家,倒在這門口淋起了雨啊。”聽著李玉的話,太後聞聲便慢慢悠悠地走了出來。